晏家的祠堂,供奉的全是晏家的先祖先辈,其中不乏立下了诸多功德的。晏妧梓的祖父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虽是袭爵成的齐国公,但却不是个只知道仗着先辈功绩胡天胡地的纨绔,而是把自己当做寒门弟子,一步一步的坐稳了国公爷的位子,先帝在时,就十分看重老国公爷,还因其救驾有功赐了国公府一块免死金牌。老国公爷死后,免死金牌就一直被老夫人收着。
祠堂内十分沉静,晏妧梓挺直了腰杆,昏黄的烛光把她略显单薄的身影映在了墙上,随着烛光的明暗而摇摆。
玉清被老夫人掌了嘴,其他几个玉字丫头也被老夫人勒令不许来探视,也不许任何人给晏妧梓送吃食。
天气虽还暖了,可是晏妧梓本就是个畏寒的,一整夜不给她被褥,只怕是要冻出个好坏来。
晏妧梓脸色平静,似乎如今这个跪着的人不是她自己。
这件事,也算是给了晏妧梓一个教训,是她太小看晏妧姝的手段了,今日才会被老夫人罚到这祠堂跪着。
晏妧姝想来也是猜到她会回府就把事情告诉老夫人占个先机,所以才会演这一出戏,让老夫人对她心生同情,让老夫人知道即便是晏妧姝自己不听劝非要带着晏妧柳就去,这才被轻薄,受了委屈的也是她自己,要让老夫人把所有过错都怪到自己身上。
真是使了个好手段。
晏妧梓呼出一口气来,脸上神色冷凝,对晏妧姝如今是起了千万的戒心。
只是如今,要怎么脱身,只能看裴司玺懂没懂她临走时看他的那一眼了。
一阵凉风突然灌了进来,祠堂里点着的几根蜡烛忽闪忽闪,最终还是被那风给吹灭了。祠堂里瞬间暗了下来。晏妧梓身子一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皱起了眉头,却仍旧没从地上起来。
“哎……”
祠堂里突然发出一声叹息来,晏妧梓猛地回头。
却见裴司玺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被月色打得有些斑驳,脸上神色在夜里看不真切,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对晏妧梓满满的心疼之意。
晏妧梓看着裴司玺翻窗而入,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他的气息也越发的清晰,“让你受苦了。”
裴司玺轻叹一声,一把搂过了晏妧梓,将她从冰冷又坚硬的地上抱了起来,安置在了自己怀中。
晏妧梓身子一僵,眼眶却觉得有些温热,泪珠竟争相冒了出来,打湿了裴司玺的衣襟。之前所有憋在心中的委屈与难受,竟在这一刻通通爆发,让她有些坚持不住,想要哭出声来。
分明之前是无事的,在裴司玺来之前……她分明隐藏得很好的。
“他们害得你这样,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无论是谁……”
裴司玺将晏妧梓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言语温和,可语气里的阴鸷与戾气,却不容忽略。
晏妧梓心头一震,忍不住攥了攥裴司玺有些湿润的衣襟,觉得脸上一热,动手推了推他,要他把自己放下来。
“你也是,分明这般聪慧的一个人,怎得当真跪那么久。”
裴司玺感觉到了晏妧梓的推拒,袍角一撩就地坐了下来,怀中却仍旧没有放下晏妧梓,还腾出了一只手,握住了晏妧梓想要推开他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嘴里开始数落起她来。
“你……”
晏妧梓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暖意,不由得咬了咬下唇,觉得当着晏家列祖列宗的面,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你跪了这样久,难不成还想自己站起来不成,就这样!”
裴司玺的话,算是彻底打消了晏妧梓想自己起身的念头,可是……裴司玺就这样抱着她,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还有说话时总是不经意撩到自己耳朵的轻柔的呼吸声,晏妧梓脑子里绞成了浆糊,只觉得手心都是汗。
“你……”
晏妧梓调整了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打算开口问他赵济欢和晏妧姝的事,却被裴司玺的动作止住了话头。
“你跪了这么久,膝盖只怕是肿了。”
裴司玺故意忽略了晏妧梓僵硬的身子,掀起了晏妧梓的下裙,里面是白色的亵裤,温热的大掌直接按上了晏妧梓的膝盖。
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晏妧梓也无法忽视裴司玺那滚烫得似火的手掌。
“啊——”
裴司玺手中突然用力,猛地揉上了晏妧梓的膝盖,晏妧梓皱眉,痛呼出声,在这深夜里却显得有些旖旎暧昧。
裴司玺的动作顿了顿,喉头发紧,嗓音有些压抑,“有些疼,但是得把淤青给揉开,你忍一忍。”
晏妧梓脸上烫得都能煎鸡蛋了,刚刚那声痛呼,她听着都觉得……耳根发热……
小半晌,裴司玺这才收回了手,放下了晏妧梓的下裙,可是手掌却仍旧滚烫。
“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晏妧梓小声说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裴司玺的眼睛,膝盖上裴司玺的余温似乎还有残存,让她……有些羞涩。
裴司玺见晏妧梓难得露出的小女儿娇俏,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依了晏妧梓的话,把她给放了下来,否则……他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那件事……你查到了什么吗?”
晏妧梓见裴司玺把自己松开,连忙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与裴司玺的距离,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上的神色,这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裴司玺。
可是心中却觉得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还有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