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知道邬少肯定有事要说,不然早让自己走了。果然,仇晨一走,邬少就从口袋中拿出绸缎锦盒道:“给你的。”
他送过她很多东西,她向来不要。他锲而不舍的送,她则坚定不移的拒绝。
林珑打开锦盒,里面静静放着一个翠青的镯子,浑圆润泽,在光底下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以为是邬少送自己的礼物,唇角微撇,皱眉不悦道:“我不要。我说过,除了冬冬有关的,其他东西我一概不会接受。”
邬少抿一口咖啡,缓缓道:“苏菲给你的。”
“苏菲?!”林珑显然很惊讶,虽早就听闻其名,却从未与之相见过,更别谈有所交情。此时送如此厚礼,真不知为何故。
邬少点点头,林珑还要再问,却见恩姬挽着仇晨已朝这边走来,只好慌忙先将镯子收了。仇晨远远看见林珑慌里慌张往包里藏锦色盒子,想来定是贵重礼物,心里不禁咯噔一响。
他也曾经送过林珑很多礼物,贵重的廉价的,从项链戒指到柴米油盐,从包包鞋子到车钥匙,都被通通拒收。
可是她却收邬少给的礼物。
工作人员送来球拍,四人分队,仇晨当然想跟林珑一对,又不好直说,便提议手心手背黑白划拳。他与林珑共事几年,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林珑约定过,只要遇上分队划拳的事,两人就按先手心一次后手背两次轮着来出拳,他心中势在必得。
邬少觉得幼稚,但也并无异议。
果然,仇晨得偿所愿。
四人之中,邬少最为强壮,网球又是他的最爱,前些年还在业余球赛中得过奖项,发起球来自信矫健。仇晨多年居住英国,最擅足球,所以网球技术并不咋样,多用蛮力。好在年轻体壮,任何运动都不致太差。两位女士就不消说,皆为守静体弱之辈,对她们来说,网球完全不是竞技游戏,仅仅是一种运动。
开始时,两男人还顾忌着女人互相配合,你进我退,你来我往,倒还算默契。慢慢的,两个男人不知为何较上了劲,让两女人基本变成了闲置,无法接球。
邬少打球一向用力很猛,偶尔还会伤筋动骨。
而仇晨一直看不惯邬少,今日又见林珑和他熟稔亲密,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又不想在林珑面前丢了面子,也是拼尽了全力接球发球。
林珑好不容易看见球飞向自己,正要伸手接住,却被仇晨挡在前面,硬生生挤退了一步,她脚底不稳,撑不住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邬少看见林珑跌倒,心中一急,动作就慢了一拍,眼见着球朝自己飞来却来不及躲避,被狠狠的打在了大腿上,生疼生疼。他顾不得疼,连忙钻过网帘走到林珑身边,边扶她边关切道:“怎么样?”
仇晨这才发现林珑跌倒在地上,心中一慌,急切问:“没事吧,受伤没?”
林珑不语,一脸痛苦的样子眉头紧锁,急得两男人惊慌失措。
恩姬也仍了手中的球拍,小跑过来,满脸担忧,浅声责怪起仇晨。仇晨苦恼道:“都是我不好,真是没长眼睛,怎么没看见你就在旁边。”
说完就要抱林珑去医院。
林珑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勾唇取笑道:“你也知道你没长眼啊?每次打球都这样,如再有一次,我绝不和你一组了。”
仇晨不可置信道:“你骗我?!”
邬少也问:“真的没事?”
林珑笑:“承钢,我真没事,逗你们玩呢。”恩姬一听,心中忿然。她本就看不惯仇晨对其她女人如此上心的模样,如今这样,更是抑郁难泄了。
幸而听见林珑叫“承钢”二字,闹腾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这女人和邬少关系匪浅,绝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就算她许,估计邬少也不会许的。
轮到邬少发球,大腿还在隐隐作疼,手臂却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奋力一搏。白色的球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去,果然,“嘭”的一声正好打在仇晨的额头上。林珑眼睁睁看着他直挺挺的从自己的身旁倒了下去,她一愣,又笑道:“快起来。”
恩姬心中一紧,正要钻过网帘过来,却看见林珑摆手,听见她大声笑道:“没事,逗我们玩呢。”恩姬之所以在众多富家子弟中选择仇晨,兼因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青春洋溢又简单善良,一点都没染纨绔子弟的恶习。
阳光正烈,晒得林珑睁不开眼。她走到仇晨身边,眉毛一挑,用脚踢了踢,好气又好笑道:“别装了,快起来。”
过了一会,却不见动静。
她跪在他的身边,俯下身去摇他的脸,笑道:“别装了,快给我睁眼,我真要生气了。”仇晨痛苦的扭了扭身躯,眼睛也未睁开,只轻轻的呻吟了几声。
林珑见他不对劲,又仔细看他的脸才发现,额头上已然红肿了一大块,太阳穴上密密的全是汗,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心里一下慌了。她低下头与他面对面,又用手轻拍他的脸,却依旧没得动静,她急得大叫:“仇晨,醒醒,仇晨,仇晨...”
恩姬和邬少听见不对也忙跑过来,这时,却看见仇晨忽然抬起头,一把吻住了林珑。云停水止,空气也如凝固了一般。两人着实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林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掉了眼泪,仇晨的唇温暖又青春,他嬉皮笑脸道:“怎么哭了呢?许你逗我,难道就不许我逗你?”
阳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泛着一轮美好而夺目的光圈。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