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秋亦照常去晨跑,柳舒晗心血来潮,早早起来,非要和她一起去。
“你行吗?别跑了一半又让我给你背回来。”程秋亦取笑她。
“这回我肯定跑得比你快,你等着!”柳舒晗对着镜子拉好运动服拉链,抹平衣服上的褶子,和程秋亦笑笑闹闹出了房门。
一出门就碰上许如云和柳森。
许如云穿了一身打太极纯白衣服,荷叶领,对襟盘扣,脚下一双白布鞋,手上还拿着一把挂着红缨穗子的长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柳森扛着一个木制棋盘,看样子是要找小区里的老头杀几局。
“妈……爸……早啊……”柳舒晗下意识挡在程秋亦前面,似乎要把她藏起来。
程秋亦站在柳舒晗身后,大大方方和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早上好。”
许如云点点头,问柳舒晗:“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这不是跑步去么,锻炼身体。您这是?”柳舒晗指指她妈身上的太极服,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老娘练太极啊,还有她爸,什么时候开始下棋的。
“我们也锻炼身体,平时都是练完功回来你还在睡懒觉,今天倒是勤快。”许如云招呼柳森,“老柳,快走快走,今天你一定要把隔壁李老头教训得落花流水……”说着两位长辈先她们一步出了门。
“太过分了!”柳舒晗忿忿不平,“天天下楼锻炼,每次还都把我叫起来买早饭去,简直就是压榨!”
说话间程秋亦已经穿上鞋,左右手拇指食指交叉翻飞几下,鞋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系好另一只鞋的,拍拍手站起来,“得了,快换鞋出门,再晚汽车出来空气就差了。”
“这你放心,加上你那辆车,我们小区里拢共也不超过五辆车。”柳舒晗手捂着嘴打哈欠,坐在鞋架子上懒洋洋把脚伸进鞋里,鞋带也懒得拆开,使劲把脚蹭进去就算穿上了,正要往外走,被程秋亦无奈地按在鞋架上坐好。
程秋亦半跪在柳舒晗脚边,捻起鞋带一角轻轻一扯,鞋带散成两根,再调整了鞋子的松紧,重新把带子系上。
柳舒晗低头看程秋亦的头顶,突然想起她后脑勺上上次做手术被剃秃噜的一块头发,她好奇那块头发长成什么样了,伸手在程秋亦头顶上拨拉。
“嘿嘿嘿,干嘛呢。”程秋亦攥住她的手起身,把那只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柳舒晗跺跺脚,系得不松不紧,比刚才舒服多了。
“秋亦,你真贤惠。”柳舒晗傻乐。
“行了,快走吧。”
小区不大,门口有一小块平整的空地,空地边上一棵大榕树,许如云和一帮老太太在空地上练剑,旁边大榕树地下是柳森和几个老头下象棋,太极的配乐柔和安宁,镇静心神。
柳舒晗气喘吁吁地跑了几圈,刚开始还勉强能跟上程秋亦的步子,到后来体力不支慢了下去,也不想跑了,走到她爸边上坐下,看老头下棋。
眼睛在棋盘上,心思全在跑步的那人身上,盯着盯着棋盘,在柳舒晗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支起胳膊托着下巴,对着程秋亦不一会儿出现一回的身影目不转睛了。
“这姑娘身体素质不错。”柳森一边下棋一边和闺女聊天。
“是啊。”柳舒晗想,哪是不错,是相当好,一个人打十个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程秋亦跑了半个小时,均匀喘着长气,也走到大榕树底下,坐在柳舒晗旁边擦汗。
“老柳,这是舒晗朋友啊?”和柳森对杀的棋友笑呵呵问道。
“什么朋友,这是我闺女。”柳森对着棋盘思考几分钟,拿起一枚棋子吃了对方的象,“跳马,将军。”
棋友一看,认栽地长叹一口气,“又输了,老柳,你真够行的。”他给另个人让出位子,这才又道:“你可别吹了啊,谁不知道你就舒晗这么一个闺女,从哪又冒出来一闺女?”
“就是我闺女,不信拉倒。”柳森利索摆好盘,看看时间,跟对面嘱咐道:“只杀这一局,再有十分钟我得走了。”
程秋亦和柳舒晗对视一眼,笑了,她对柳森道:“爸,早上想吃什么,我和舒晗去买。”
柳森手上棋子一顿,看了她一眼,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包子馒头就行,别忘了买菜场边上的豆浆,舒晗她妈爱喝。”
难怪柳舒晗那么爱喝豆浆,原来遗传了她妈。程秋亦拉着柳舒晗起来,手牵着手朝菜场走。
老城里的老小区,日子悠闲地过下去,每一个人都是慢悠悠的,似乎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
柳舒晗晃着程秋亦的胳膊,突发奇想,“秋亦,你说咱们老了,是练太极还是跳广场舞啊?”
“你怎么不下象棋呢?”
“我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
程秋亦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那个棋是“围棋”的“棋”,所谓的上流社会,学什么都讲究一个“高雅”,再说这么多年过去,就是围棋那点基本功,程秋亦也没剩下什么。
“……”柳舒晗无语,“不会你说什么。”
“那就练太极吧。”程秋亦真的认真想了想,“太极的衣服好看。”
有道理,柳舒晗表扬她:“秋亦,你真聪明!”
“去!”
到了菜场旁边的早餐店,柳舒晗还没进门先吆喝,“婶儿,打六份豆浆,还有四根油条四个叉烧包两个豆沙包两屉小笼包。”
老板娘探出头招呼柳舒晗,“舒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