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奢正安,这个时候不要说打下重庆成都了,连已有地盘都守不住了。
眼下的局面,奢正安心中只有苦水一片。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已派出人,悄悄向张忠嗣使钱,也向吴柄章送了数千金,不过对方吃了他收下的银两,看也没有看一眼,着兵就打了过来,看来是吃得不够饱。
奢正安的思绪回到眼前的战阵之上。
此时乌云密布,流水发出哗哗的乱声,昨天刚下过雨,地上泥成一片,土兵们都穿的是草鞋,脚掌上都泡着水,四月的,颇为寒冷,脚是冷的,土兵们如何好受,反观对面的府兵们,都有军靴可穿,衣甲都是新的,又刚刚食了一顿好饭,许久不见肉味的府兵们,在张忠嗣阅兵之后,好酒好肉了一番。正是战意正高之时。
江峰、张帆各领骑兵,在步兵阵一边,他们最先出城,担负着大军出城前防止土兵们出击的任务,以让大军从容摆阵,三千骑兵足以担负这样的任务,为为保证不让对面的土司兵出击,张帆等骑兵在天还没有亮时,便已开出了城,这导致了骑兵们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但是战后肯定有更多的封赏的。
先前的近四万的步兵大阵已排好的阵形,因为昨天下雨,地是湿的,但是江峰仍然带一千骑兵对对面的土司阵形作骚扰性射击,江峰带着陇右的骑兵们,在土司兵阵前快速奔驰着,将一波又一波的骑弓射向对方的阵形。
这一手是跟突厥人学的,若是大周朝与突厥兵交战,那是万万不敢的,突厥兵更长于马战,若是大周兵与突厥兵阵相遇,突厥兵都是马队阵形,跑到人家面前射箭,只会让人笑大牙,加上被对方射成筛子。
可是面对是长山林作战的土司兵,平原地带对阵本不是土司兵所长,奢正安从政治上考虑,放弃自己的军势上的相对优势,这也是取舍下的无奈选择。
上一次宣恩城外的大会战,江峰也带队进行过骑射,只是那时双方实力与现在正是相反。根本没有起到一儿作用,现下骑兵们乱箭如雨,射得土司兵们抬不起头来,马蹄在泡了水的泥土里,翻起一阵阵泥浪,骑兵们大声策马,在土司兵阵前面跑来跑去,奢正安手下的这些小土司,有的根本不知道对骑兵进行反制,他们也拼着命将手里的藤盾举了起来,个别土司知道此时必须进行反制,零散的标枪和手斧向对方的马队投了过去,极少的骑兵们落马。
张忠嗣在宣恩城上看到一千骑兵就将上万土兵的射得乱七八糟,担心本方的大阵还没有开过去,土司兵们就一哄而逃了,到时功劳便少了。
于是转身向身边的一名将军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应将骑兵撤下来了?”
张忠嗣是个水货。
他根本没有上过战场,如果神都的斗鸡场不算的话,他只是使了五千两黄金,让皇帝身边的太监红人吹了吹风,又使了一万两黄金,使给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好不容易才换了这个机会,指望将钱刨回来,他的军略,完全是从话本里看来的。
但是这不影响朝庭军队取胜,因为打仗,怎么打,下面有的是智计百出的军官,张忠嗣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手下的将官们说:“大人,我军当立时……”这时张忠嗣挑出其中得到最多人同意的一条办法,然后施行就行了。
其实主帅是一头猪也没有关系。太聪明反而不好。
在城头的大旗边,张忠嗣趴在跺口处,这将军穿的明光甲真不舒服,一身重达三十多斤,要不是此时场面需要,张忠嗣早就将这一身铁皮子扔到城下的护城河里去了。‘
一边的军将小声道:“大帅,等力气用尽,再也不能开弓时,他们自然就会退下来,就时鸣金收兵,影响到步阵,等步阵打垮对方的大阵后,骑兵已然恢复了力气,就可以对对方进行追杀了。”
张忠嗣“哦“了一声,然后施施然道:“看来周将军名不虚传嘛?本帅刚才是在考你。”
下面的这员大将正是周士信,周士信亦是勋贵之家的出身,但是还是比不上张忠嗣的家世,周士信笑道:”张大帅是天下一等用兵大家,便是孙武复生,立于对面,亦不是张大帅的对手,能在大帅手下共事,吾等何共荣幸,我朝开国百年来,大人当之无愧第一人。”周士信早已到了马屁随心所欲,不用经过脑袋就可以想出来的地步了。
城上青苔甚多,又有泥水,张忠嗣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将领,又看一看城下黑压压的人头,天又不放晴,于是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妈的真热闹,打仗就是热闹。”众将都是人精,自然都没有听见。
奢正安的失败,归根到底,还是实力的失败,战争时实力的体现,以少胜多,用兵如神,不是不可能,但终归只能取得局部、一时胜利。朝庭和奢正安相比,有上百万可以调动的府兵,有从边关调过来的无数的久经战阵的将领,有更多的粮草,还有骑兵,反观奢正安,凭什么指望手下几万刨地的老百姓放下锄头拿上刀枪就成了神兵,奢正安手下的奢家兵战力还算是不错,其他的小土司手下的兵,差得不是一星半,这些小土司手下的兵,只会砍柴、刨地。要他们上阵,打顺风仗是可以的,但是将希望放到他们身上,根本是找死。
奢正安本打算前面败相一露,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