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石。顾名思义,两个人才算得上相思。它意寓着的是思念的力量足够改变一切现实。而给血精石命名的矮人大师则是想要以此来表明,在这个小小的红色石头内所蕴含着的堪称奇迹一般的力量。
只需要一些不太苛刻的条件,相思石原本呈惰性的本体就会像是疯狂的火龙一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来毁灭身周能够毁灭的一切。就像那个被融化了一半的弹射舱底部。相思……相思,因此而狂。
但是,首先我们必须要拥有两块相思石才能达成一切可能的条件,激动过后的伊古西一副幽怨的样子可惜地看着手里的血精石,无可奈何。
这种由矮人提炼的原料一直是矮人一族的不传之密。甚至就连在人类还是鼎盛时期的时候,“厄尔庇斯”的守护者们也只是分到了可怜的一点,来象征性的表达矮人与人类的友谊的见证。
只有一块的血精石即使在宝贵也只能作为一个观赏性的废物。
…………………………
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在黑暗的掩护下,宛若清风一般划过伊古西的双手。却没有引起老人丝毫的警觉。……没有杀气,没有征兆,没有迟疑。就像只是单纯的,想认真的完成一件事一样。刻尔提着仿佛没有质量的巨大镰刀,快速而又坚定地划过老人手中的那块平淡无奇的石头。一刀两断!
当伊古西反应过来之后,手上的相思石已经成了两半。神情专一的刻尔抬起手中的镰刃好像明白伊古西所想的一般,轻声道“好了。”随后拿起放在巨蜥背脊上的未知生物的牙齿和搜出的折叠刀,转身离去。
“……”
一阵冷风顺着狂奔的巨蜥往上吹起……,猛然打了一个寒战的伊古西突然发现:背后那不算太厚的羊毛衣,早已经被冷汗浸透。……老人想起在以前老法师还在的时候,因为忍受不住疑问而与老法师的对话。
………………………………………………………………………………
“为什么不允许告诉刻尔他自身的情况呢?您就不怕他真的被混乱吞噬掉吗?魔灵感染可不是儿戏。”伊古西看着眼前越发憔悴但依旧肃然的老法师俯下身尊敬地问道。
老法师沉默半响缓缓说道:
“苦难总是锻炼人的熔炉。而只有经历过烘培敲打的泥瓦才不会被洪水冲垮。……这就是生活,在这个黑暗又绝望的世界里只有两类人,――苟延残喘的成功者,和粉身碎骨的失败者。”
老人停顿一下,仿若想到了什么。抬起一辈子都没有低下过的头颅,静静地看着避难所上面的岩壁。深邃的眼神好像透过了重重阻碍,突破了那黑暗且漫无边界的天际,直视着那些坐在被万物虚化的神座上,自以为伟岸的傀儡。
“你们总是认为活下去就好。但是,我觉得这是一场战争!在这场神战中我们从未缺席。
活下去、战斗下去、然后更加努力的活下去。把积攒的微弱筹码全部堆垒到一起,像是疯狂的赌徒一般压在那渺茫的弱小的希望上。这就是人类唯一能够获胜的方式,也是失去了“厄尔庇斯”的我们仅剩的手段。”老法师板了一辈子的脸上竟然出奇地出现了戏谑的微笑:
“你猜猜我压了谁?”
被搞得云里雾里的伊古西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了那个紫眸的少年在睡梦中哭喊的样子。
“这样做值吗?”
“混乱的磨砺会让他偏向秩序;苦难的击打会让他更加专注;悲痛与愤怒的洗礼会让他懂得反抗,而牵挂则会让他记得他是谁,他奋斗是为何。
所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能不能获得。
当他从“长梦”中醒来的那天,你会发现:专注,坚韧,反抗,在他的潜意识与混乱的抗拒中已经不再是一种品质,而成为了一种天赋!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感觉到那种浸入骨髓的变的。”
“那要是失败了呢?”伊古西看着其实从未放弃过丝毫反抗的机会,依然在绝境中保持着旺盛的斗志的老人不放心地问道。
“她不会允许的。”普罗透斯突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伊古西知道,他已经触碰到了一个秘密危险的边缘。有的时候想要在这个世道里活命,你就需要忍耐住你的好奇心,学会低调地活着。
伊古西轻声告退,一身虚汗地走出了避难所里那个永远破旧的布棚。只在身后,听到了老法师如梦一般的呢喃……
“神…………”
………………………………………………………………………………
伊古西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就是刚刚的那种专注的神态,甚至就连身经百战的他都没有丝毫察觉。因为为了抗拒混沌,而什么也不想,所以格外专注。因为秩序,而什么都没有能够动摇他的,所以格外锋锐。
人的大脑是一个信息的集成器,不是你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它更像是一锅“乱炖”,无时无刻的不再浮现出乱七八糟的想法。虽然你知道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是,你同样也知道,你控制不住它。它只是把身边的一切信息收集、再处理后,将所利于自己的一面呈现出来。
就像是见过刀光血影的之后,人们纵使是为了善念,但是举起一把刀……即使是菜刀,也依然难掩住隐藏在印象之中的杀意。
但是,老人敢拿自己所剩不多的的余生做担保。他敢肯定,刻尔的那一刀没有丝毫的杂念。他只是想劈开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