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扬马虽然受伤,奔跑之迅,丝毫不弱,索凌不辨方向,转眼又到一处镇上,此处却已不是江陵地界。
此时正值深夜,春意虽深,却颇有凉意,镇上黑灯瞎火,不见一人,好不容易瞧见一处客栈,过去敲门,一直无人搭理,索凌正暗自奇怪,客栈门“吱哟”一声被打开,一人掌柜打扮,眼睛惺忪,伸手擦拭着,嘴中还不住嘟囔:“这么晚了……”见到索凌,眼前猛然一亮,显然是被她面貌吸引,犹豫一下,问道:“姑娘可是住店吗?”
索凌道:“我不住店,难道来踢球?你开客栈的,怎的关门做生意?”
掌柜见她说着话就往里进,紧忙伸手拦住,道:“姑娘,小店太小,没有马厩,这就请走吧!”索凌听完十分恼怒,心道你没有马厩,就让我走?此时却又往哪儿走?生气道:“让开,姑奶奶正在气头上,你可别不知好歹?若有上房,备一个就行,我和马儿同住。”又往里钻。
掌柜的又是伸手将她向外推去,口中说道:“不行,今日不行……”索凌一看他如此霸道,更是恼怒,非进不可,哪知掌柜的着急,伸手乱推,直指自己胸口,索凌左手牵马,羞愧情急之下,右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掌柜的顿时跌倒在地,牙齿也掉了三颗。
索凌恨恨道:“流氓!无赖!你这是黑店!”
掌柜的疼痛难忍,一看地上,已然流了一摊子血,伸手去摸,竟然还有三颗牙齿在里面,急忙又摸自己嘴巴,果然少了三颗牙齿。
听到索凌大骂,他也难忍愤怒,大声道:“你长的这么……哇哇……标致,怎的这般急性子?哇哇,来人呐!打人啦!”索凌道:“你自己不正经,还怪得了别人?”看到他害怕之情,于心不忍,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体谅些,明儿一早我给你找郎中。”
掌柜的不依不饶,道:“店里放马,乱拉乱尿,今后还住的进客人吗?哇哇,你,你好不讲理!”索凌歉然道:“是我不对,你也不该来乱摸……”脸色一红。
几位住客早已听到动静,纷纷开门询问,掌柜的大骂,索凌掏出一锭银子,道:“我给你银两。”掌柜的见了银两,稍稍平复,过来收过,仍然道:“马儿不许住房,这是规矩,你这银两,是赔我的钱。”索凌道:“现在已是深夜,你让我去哪儿?我看好马儿,保证不弄坏弄脏屋中东西。”掌柜的仍是不依。
索凌本来就没好气,“哼”的一声,径直往前走。掌柜的大叫:“你这恶姑娘,说我的店是黑店,黑店你有本事就滚出去!”索凌回头看他,道:“你再多一句嘴,我再打落你三颗牙,多两句嘴,就再打落三颗!”掌柜的见他凶神恶煞,不敢再说,却张嘴哇哇叫疼。
一人探头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吵?不让人休息了吗?”掌柜的道:“你倒来评评理……”索凌一瞪他,他又不敢说话。里面之人问道:“评什么理?”掌柜的看着索凌道:“我……我……我同客人说话,不是给你说……有人打了人,还要强行住店,你说……你说岂有此理?”里面之人道:“你怎的说话口中生风?”
掌柜道:“是我被打落了三颗牙齿,哇哇,痛死我啦!”
隔了一会儿,那人从房间走出,见到索凌和马,微微一呆,径直走到掌柜旁边,路过索凌旁边,索凌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
那人道:“不要叫,你张开嘴,我瞧一瞧。”之后说道:“力道不小,连根断掉了。”撇一眼索凌。
掌柜的道:“谁说不是,这恶……”那人道:“你莫说话,我替你接回去。”掌柜的十分疑惑,道:“断牙也能接回去?你这位客人莫玩笑……”那人道:“别说话!”去伙房取了些盐,放在水中化开,从衣袖之中掏出几样东西,左扯右拉,一会儿涂,一会儿抹,不一时,说道:“好啦!一月之内,要清淡进食,能不触碰牙齿,就不要触碰。”
索凌眼中一亮,心道:“从不曾听说断牙也能接上的,这人是故弄玄虚,还是当真是个神医?”
那人道:“疼痛些,那也是正常的,你莫再吵闹了。”索凌十分欢喜,道:“神医!你给我的马儿医治一下外伤好吗?我正自找郎……”
哪知话未说完,客房之中冲出一名妇人,怀抱婴儿,正在熟睡,妇人却如同见到什么珍贵之物,急忙奔出,大声道:“神医!救救我孩儿性命!求求你救我孩儿性命!”神医皱眉,怫然不悦,道:“你若要看病,去找郎中便是。”妇人哭道:“不!我找了一年了!我孩儿的病怎么也治不好,求神医瞧一下,求求你了。”
神医摇摇头道:“我看病须收银两,每次十两白银,先钱后病。”
索凌心道:“这人好大口气,每次十两,怎的不去抢钱?”
妇人道:“我……我……看病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这一年之中,莫说十两,就是二十两银子,那也是有了。你若当真……”神医一摆手,道:“没钱不看!”双手负后,踏步走开。
索凌十分恼怒,道:“你这冒名郎中,不救死扶伤,怎能称作郎中?”
神医道:“呵呵,花钱看病,那是天经地义。”索凌道:“这妇人求医许久,你瞧上一瞧,又有何妨?”神医捻须道:“若是求人,那就简单。我若是替人看病,都如这般,那我活到一百岁一千岁,那也是看不完的病。”谈笑自若,向里走去。
索凌恼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