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赵妃再也顾不得什么,那窗户甚低,随手一扶,便将他扶了进来靠在椅上,梁照脸色苍白,道:“我……我来给你报信来了……”赵妃问道:“你哪里受了伤,先包扎起来不迟。”梁照道:“不……不碍事,死不了!”
赵妃疑惑道:“究竟怎么回事?”
梁照道:“给我一杯茶水喝……”赵妃忙倒了一杯,递给他,梁照拿起茶杯闻上一闻,抿了一口,道:“今天傍晚,我请耿牢头在外边喝酒问话,聊了一番,我说道:‘我去瞧瞧那柳长青,我有一个朋友正在寻他。’赵姑娘,我那朋友便是你了。耿牢头说道:‘好,我陪你趁人少的时候一同前去,不过咱们不要呆太久。’于是晚点我们便去了地牢,我们扬州府地牢不大,但也有好几个弯道胡同。我进去,问柳长青道:‘你是金门派柳长青?’他说是。我说:‘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他凑过来看我,说道:‘没错,你是梁照,曾救过我。’我说:‘你师妹赵妃托我找你。’他忽然低下头,说道:‘我……我对不住他,这一辈子也是不愿见她的了。’赵师妹,我看他神情,似乎你们……你们是……”
赵妃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梁照道:“那……那就好……我想这等****小人,怎么配得上……配得上你?后来……后来我说道:‘这牢头姓耿,与我相熟,我这几日使些钱财,送你回金门派。’那耿牢头道:‘传过话,咱们就走罢!’我当真不知道哪一句话惹了他,他……他一把将我拽过去,不知哪里有一柄短刀,抵着我脖子,对耿牢头喝到:‘快拿钥匙开门!’那耿牢头见状,怕他伤了我,赶忙过来开门,他还……还不停催促。用刀抵着我脖子,直到出得地牢大门,往我脖子上一划……”
赵妃“啊”的叫出声来,梁照笑了笑,道:“幸亏我反应迅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急忙往后仰身,又顺势蹲低身子,胸口却被深深划了一道。”
赵妃疑惑不止,问道:“你既然答应救他……他……他怎可能会……会这么做?”
梁照一抬头,脖子上的血迹赫然分明,用手捂着胸口道:“还好没碰到要害,想来是他知道我功夫高过了他,怕我追赶,因此要害我。”又喝了一口茶水,道:“这人行为匪夷所思,当真……当真令人难以揣摩。我怕……怕他伤你,急忙过来报信……赵姑娘,你没事儿便好。”
赵妃心中澎湃万分,道:“我……我没事。”梁照道:“那……那我就先走一步。”起身的时候茶杯不小心掉落在地,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梁照叫道:“啊哟!对不住。”赵妃道:“小声!你离去吧,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梁照点头,正要离去,忽听得有人敲门。赵妃此时与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甚是不雅,紧张问道:“是谁?”门外那人道:“六妹,是我!李管家。”
赵妃松一口气,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李二道:“刚才我听到门外有动静,别又是有人进来了,你没事儿吧?”赵妃道:“没事,我自己很好。”李二道:“那就好,金师傅说,家里前段时间有贼子来过,今后得严加防范,我今夜无事,替你们守着院子。”
赵妃着急道:“不……”刚说一个不字,却又找不到理由让他别守院,硬生生噎了回去。李二道:“今夜要是再来贼子,看我不拿棍子打死他……”渐行渐远,声音逐渐小去。
梁照着急之情,现于脸上,问道:“这……这怎么办……”赵妃也是着急,道:“你待会儿从墙边用轻功飞过去。”梁照道:“好,只是不知道李管家看不看得见,若是他看到大叫,叫醒你师父,那……那我是个cǎi_huā贼了……”赵妃无心说笑,道:“管不得,你总得赶快离去。”梁照道:“好,我在窗口守着,他不在,我就马上跳院墙走。”
那只李二脚步好快,接连在院内转了好几圈,二人盯着窗外,他前前后后不停走动。赵妃着急道:“李管家,你半夜不睡觉干什么,你脚步声吵的我头都晕了。”李二道:“那我轻些。”赵妃道:“你回去睡吧,贼子只敢趁没人时候来,这时候可不敢。”李二道:“好罢,看来今夜没事儿了,那我回去喝点酒睡觉。”
赵妃方觉舒一口气,回过头来,只见梁照直勾勾看着自己。赵妃跳起来,道:“你……你干什么?”
梁照微微一笑,道:“赵姑娘,你真好看。”赵妃羞的说不出话,低头往一旁走去,回过神来,梁照已经翻身而出,再也瞧不见了。赵妃胡思乱想一番,猛然看到桌子上摆的一个小木偶,正是去年过年柳长青给他做的,拿在手心来回把玩,思绪万千,不觉留下泪来。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师父金大、师娘孙雪娘带赵妃一起去衙门打探消息,赵妃明知柳长青已然越狱,却不知怎么提起此事,心想:“去打探一番也好。”三人倒得衙门,通报一声。一名狱卒走出来,叫道:“昨晚上犯人已经逃跑,还伤了两人,你们若是知道他的讯息,即刻来衙门回报。若是窝藏罪犯,一并处罚!”
金大和孙雪娘只听得目瞪口呆,做不得声。无可奈何,又回到派中。孙雪娘细想此事,怀疑道:“我们自始至终不见青儿,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金大怒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怕是要远走高飞了。有什么蹊跷的?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