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气得直跺脚,可是却又不能真的离开,最后只是吩咐守在门口的保安去帮忙买晚饭,她则就一直坐在门外的走廊里。
房门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完全关严实,方便的就是听到里面的声音。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思尔:“妈妈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卓恩:“放心吧,不会的,妈妈才不会不要我们的。”
思尔:“当然不会不要我们,只是她会生气。”
卓恩:“既然妈妈已经生气了,那我们再让她生气一些也没事吧?”
思尔:“你想做什么卓恩?”
“……”
大概五秒钟的沉默,卓恩的声音响起——
“思尔,我们在妈妈的手机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爸爸的手机号码,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接下来又是两三秒钟的沉默,思尔大概是在思考这个提议。
“如果爸爸不在了怎么办?”
“……应,应该不会的,妈妈都没说过爸爸不在了。”虽然如此说着,可卓恩的声音里却也充满了不确定。
思尔说:“那万一呢?妈妈这么爱我们,如果爸爸真的还活着的话,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们去找爸爸?再说了,妈妈跟爸爸都是结过婚的,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别的那些关系。”
卓恩觉得思尔的话挺有道理,于是就沉默了。
可是沉默了一阵子后却又突然说:“那会不会是爸爸跟别的女人好了,惹妈妈生气了,所以妈妈才带着我们离开爸爸的?”
“我觉得有可能,电视上电影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爸爸就是个大坏蛋!我不喜欢他了!”卓恩愤愤地攥起小拳头在被子上捶打了两下。
思尔也义愤填膺,“以后我也不要爸爸了,卓恩,我们只要妈妈!”
“嗯!”
云开坐在走廊里竖着耳朵将房间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听完后轻叹了一口气,萧寒,这真不是我教的,将来若是有缘分你们父子相见,就算是刀光剑影,兵刃相见,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你那么混蛋呢!
转念,她再次叹了一口气,让两个儿子在心中这样定位他们的爸爸,真的好吗?
云开烦躁地抱着脑袋抓了抓,可如果不这样她要怎样?告诉他们爸爸是谁,在哪儿住,让他们父子相认?
才不可以这么就原谅那个混蛋的,她还在生气着,很气很气!
……
云城,云家别墅。
萧寒刚下班回到家,车子还没挺稳,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停下车子,抬起手揉了揉鼻子,今天温度适宜,车内没有开空调,怎么会打喷嚏?要感冒了?
推开车门下去,抬头看了看天,也没有要变天的迹象。
朝屋子望去,房门紧闭着,六年了,他每天都准时下班回来,每天都盼望着一回到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云开从屋子里走出来,叫他,萧寒,我回来了。
可是六年来一千多个日子,他盼了一场又一场空。
云云,你在哪儿?
六年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无法原谅我,可是都已经六年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少年,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云云,就算是不原谅我,那你也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好吗?
“萧寒!”隔壁传来某人的吆喝声,萧寒转过身,只见萧腾手里拎着个红酒瓶,晃了晃,“过来喝酒,我请你!”
萧寒犹豫了一下,却又摇摇头,“不喝了,你自己喝吧,我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他明天要出差去寒城,原本收购这事不需要他亲自去,可他却想亲自走一趟。
寒城是云开的第一故乡,而且被收购的云方集团也是当年云开爷爷跟他的兄弟合伙开的公司,虽然他知道云开不一定会在寒城,可他还是想过去看一看。
萧腾在这边已经开始破口骂娘了,“瞧你那熊样,喝酒能耽误你赶飞机吗?赶紧滚过来!老子今天特意炒了个菜,就等着你回来!五分钟之内你滚过来!”
“不去!老子明天有正事!”萧寒脾气也上来了,转身就朝屋里走。
“咔嚓——”一声脆响,有东西碎掉了。
萧寒扭头看过去,只见萧腾手里的红酒瓶不见了,而他脚底下的地上,是暗红的液体和玻璃碎渣。
自从六年前那场车祸后,萧腾的脾气就十分的暴躁。
“行行行,我去,换个衣服就过去,真他妈的麻烦!”萧寒骂骂咧咧地回到屋子。
这边萧腾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傅达走过来轻声询问,“少爷,您没事吧?”
“地上收拾了!”萧腾转身也进了屋,重新去酒窖又拿上来了两瓶红酒。
几分钟后,萧寒一身居家服走进来,萧腾在沙发上靠着,扫了他一眼,“你他妈不是不过来吗?赶紧滚,老子看到你就烦!”
“要不是你求着爷,爷才不会过来呢!”萧寒白了他一眼,径直就朝餐厅走去。
这六年来,他们两个真的成了难兄难弟,一对老光棍!
下班回来喝酒,成了他们沟通感情的唯一方式,不醉不归。
醉得不省人事才能够让自己暂时忘记是孤单的,孤独的,寂寞的,才能在酒精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