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飞回巴黎,传回了前线的消息。但是这消息被巴黎执政党封锁了,被买通的媒体和报社故意播报前朝余孽在各地被捕的消息,转移公众视线。
小千安排得救的老近卫军乔装出城,叮嘱他们再也不要回来。做完这些,小千的良心终于安眠,她对弗兰大帝终于没有愧疚了。
可是,这五十名老近卫军离开巴黎以后,探知到了被艾萨克封锁的情报:孤军深入的第一军团的补给线断了链,在疫病和饥饿的折磨下,军团非战斗减员高达八千人,在士气低迷时,军团驻地还遭到腓特烈突袭,于是毫无疑问地吃了渡河一来的第一场败仗,不仅大败亏输,而且一溃千里,皇帝通过闪电战夺取的普军国土在这场战役中全部丢失,被迫渡河归国。巴赞元帅在洛林清点残兵,统计出惨痛数字:至少有两万三千名弗兰士兵再也没能回到自己的国土。
而致命的是,曾经跟随皇帝开疆扩土的第四装甲师,居然全军覆没。他们为了掩护斗志全无的主力部队渡河,主动承担殿后任务,可是装甲师的作战计划被突然打乱,他们似乎遭遇了一支离奇的劲旅,竟然没有一人能够活着逃回来。
这样一来,皇帝留下的军事遗产直接蒸发了一半。只剩第二军团的麦克马洪元帅还指挥着第二装甲师。除此之外,再无成建制的闪电部队。
飞回巴黎的快马,正是巴赞元帅的请示信。元帅请求巴黎通告两军,让巴赞军团、夏龙军团全部向巴黎靠拢,保存决战力量,在巴黎攻防战中击溃来袭之敌。
巴赞元帅的理由有二。敌军方面,普军主力尚不能充分展开,不能连续进攻;我军方面,己方虽然在会战中失利,但是损失有限,而且洛林的阵地是进攻性阵地,根本不适合防御。所以主力应该有计划地向战区纵深撤退,一边补充兵员,一边调整部署,伺机与德军决战。
这是一个吃了败仗的专业军人的态度。
可是,因为这战报骇人听闻,竟然被巴黎封锁了消息。皇帝刚刚才被公开处决,巴黎决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
出于维护本身统治的政治需要,艾萨克操纵巴黎执政党一再干预巴赞元帅的作战部署,阻止一线部队向纵深后撤。
所以巴赞元帅得到的答复是:如果军团败退,首都就会造反,所以坚持要求巴赞军团死守洛林,绝不能后撤一步。这条命令被包装成了“主战派”的杰出宣言,来粉饰艾萨克的光辉形象,却不动声色地葬送着巴赞军团的最后生机。
本来已经下令向战略腹地“夏龙要塞”靠拢的巴赞元帅,居然遵从巴黎的指示,铸成自食苦果的大错。
于是,把皇帝的赫赫武功全部拱手送人以后,巴赞元帅于8月9日改变原计划,停止部队撤退,不计一切代价,死守洛林。
指挥夏龙军团的麦克马洪元帅看到了亡国的危险。他开始向洛林进军,试图驰援。
但是,无论如何,巴赞已经错失了撤退时间。当柏林-慕尼黑组成的德意志联军逼近时,巴赞已经插翅难飞,唯有拼死决战。
逃出巴黎的老近卫军接触到真相以后,无比震惊。他们终于发现了巴黎歌舞升平的原因,那就是艾萨克集团在不计代价地粉饰他们的统治。
幸存的五十名老近卫军重新集结在郊外的农场里,举行了一场左右历史的简短会议。他们围在昏惨惨的烛光边,坐在孤零零的危房下,讨论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敢不敢再次潜入巴黎,掀翻谎言之王的统治。
五十名军人在会议上追本溯源,把谋杀皇帝的仇人一个一个写在小本子上。
弑君者一:代表大官僚的财政部长。
弑君者二:代表大资本家的巴黎银行董事会。
这两者基本能划等号,因为部长退休就会进入董事会,而下任部长常常从董事会中产生。
弑君者三:身怀奇异力量的娱乐之王:艾萨克爵士。这个人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无论是财政部长还是巴黎银行,都利用艾萨克来赚钱,然后不知不觉地为艾萨克保驾护航,最后成为谋杀皇帝、白色恐怖的从犯和帮凶。
皇帝十年励精图治的军事成果和社会积累,全部毁在这三个凶手的阴谋里,并且喂饱了这三个弑君者。
作为皇帝最忠诚的老近卫军,五十名幸存者开始思考,弑君者的敌人有哪些,怎样才能消灭弑君者,给皇帝报仇。
很快,正确答案呼之欲出:弑君者的敌人,正是他们不择手段去愚弄的人,正是皇帝曾经怜悯爱护过的人:贫穷的工人,饥饿的农夫,流浪的乞丐,色犬马来逃避现实的穷人。
这些人迷醉在“娱乐至死”的口号里,半梦半醒,任人宰割。
即使他们一无所有,他们依旧麻木不知。
即使他们一无所有,他们依旧令人生畏。
所以,要制裁弑君者,就必须进入到赤贫阶级中去,用真相唤醒迷醉之人,用穷人的力量来打败弑君之人。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而老近卫军勇猛无畏,所以这个改变历史的会议极其简短:所有人都认可只有赤贫阶级能救巴黎,所有人都具备为了皇帝而流血牺牲的勇气。
最后会议决定,最后的老近卫军,将携带血淋淋的真相,悄悄返回巴黎,组织有识之士来拯救国家。
他们撕掉了老近卫军的肩章,决心使用一个更加隐蔽的名字。经过票举,“巴黎公社”成为了这些复仇者的新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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