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好,阴冷阴冷的,似要下雪。
桃花一家人仍旧早早起床,桃花特意稍做打扮,施了香粉,抿了胭脂,原本就是少有的美人,只消这稍稍淡汝,竟是美得不似人间寻常女儿,倒有几分九天玄女的仙姿。
今天,桃家一家人要和下古村长前往宗祠,把自愿做祭品的事定下来。这事越快越好,万一被古家知道了,提前将祭品送往宗祠,这一计,就算是完了。
村长是从小看着桃花长大的,桃家的事他也知道,也曾在家中想过法子,但都行不通,桃花想的这个主意确实是损失最小而获利最大的,只可惜了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娃娃,那般相貌,嫁个官宦人家也不是难事。这样清高的傲骨,嫁给古守恩,只会早早香消玉殒罢了。也是难为这女娃想出这样的办法,苦了她了。
桃家二老虽然不愿,却迫于无奈,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送死,就是拿刀子往心窝里刺。桃花没让桃根一同前往,毕竟年轻,满腔怒火未息,让他眼睁睁看亲姐往死路上走,若是一时冲动再做出难以挽回的事,就枉费了桃花一番心意。
何况,自愿前往的文书上,也只要家中二老和村长同意即可。
为避寒风,村长特地借了一架马车,一行人上车后,一声鞭响,马车缓缓上路。
望着女儿苍白冷静的小脸上不舍的样子,桃花爹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宗祠前,桃花爹跳下车,扶下了桃花娘,接过了桃花冰凉的小手,桃花握了握爹粗糙黝黑的大手,笑了笑,跳下车,抬头望向头顶巨大而古老的匾额——“古家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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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也就是古家大老爷古四海正在书房看书,通红的炭火将房间烘得暖融融,另人昏昏欲睡,这几天他为儿子的事也****不少心,竟不知道他怎就看上了下古村的姑娘,就算有几分样貌,又不是天人下凡,怎就这么念念不忘,让他承了悬太爷一个人情,想必又是得用钱还。明天就让媒人把定好的日子送去,这天气渐冷,马上连门都出不得了,把人要回来,好好过个冬天。
转念忽然想到要祭山神的事,古四海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宗祠的老人们说今年一定要祭山神,否则万一发发灾,下古村保不住,上古村也有损失。谁家愿意把自家女儿推上死路,而不管指名给哪家,都是家破人亡的事。又不能从外面买人,老祖宗的规矩,为了对山神表示诚意,山神娘娘都是上下古村本族女儿,绝不找外村代替。否则山神的亲戚就成了外面的人。
派出打听的下人已经给了他一个名单,都是下古村穷人家的女儿,身世亲白,处子之身。这恶人,他不愿做,可这事若办不好,下届族长就未必是他。真是让人烦闷异常。
就在此时,门外下人来报:“老爷,宗祠来了下古村一家人,求见。”
古四海正是心情不佳之时,没好气道:“不见,说老爷我不在。”
门外下人踌躇道:“他们是来说做山神祭品的事。”
古四海猛地坐直身子,这可真是想睡觉来了个枕头,自己正烦这事,人家就送上门来了。
便冲门外道:“等着,我就来。”说着,兴冲冲披上貂毛披风,裹得严实出了门。
古四海到宗祠的时候,族里其它元老都已经到了,想必也是听到了有人自愿做山神祭品,来看看到底是哪家这么想不开,就算到时指定人选,也未就能点中,何必急于往死路上走。
在正中红木椅子上坐定,古四海望着堂前低眉顺目的一家人,道:“堂前是哪一家?”
桃花爹抬起头,望向古四海的眼神带着愤恨与嘲讽,大声道:“下古村,桃家。”
古四海手一抖,差点没端住手中的瓷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哪。。。哪一家?”
桃花爹脸上的讥讽更加明显,道:“下古村,桃家。”
古四海重重地将杯子顿在桌子上,又惊又怒地问:“你们来做什么?”难道是要让全族元老替他们做主?笑话,他家儿子打死自家狗在先,赔不了狗赔不起银子,当然要报官,还怕他不成。
桃花爹看了看一脸凄惶之色的妻子,道:“听闻今年宗祠将要祭山神,而山神娘娘还未选定,小女觉得身为族中人,理当为族里分忧,于是自愿。。。。自愿做祭口,嫁山神。”
原来,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比手挽千斤强弓还难上万倍。话未说完,桃花娘就已泪流满面。
桃花一脸恻然,直直立着,定定望着一脸震惊的古四海。
古四海惊诧道:“你。。。你说什么?你们要让桃花做祭品?”
桃花爹道:“是桃花自己愿意。”
古四海看着桃花,怫然道:“桃花,做祭品可不是你们小孩子家能闹着玩的。”
桃花闻言觉得可笑,道:“族长,桃花已经不小,此番前来不是玩闹,是自愿嫁与山神。保一方安宁。”
古四海几乎要拍案而起了,这是什么意思,宁可嫁给一个虚有山神做鬼,也不愿意活着嫁到古家?!怎能如她的心意!
古四海略一沉吟,道:“你的心意我们都能领会,可这祭品须得古家族人,你这姓桃。。。与要求不符。”
桃花浅浅一笑道:“我跟爹姓桃,可我娘至三辈以上,都是姓古的。这血脉,有一半是古家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