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玲哭过一阵子,杨哲这才上前搂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慰起来。
护士见两人这般状况也不忍上前打扰,只能拉着刘辉在一旁小声交代起来。
刘辉跟着护士出门,约莫十几分钟后,再次回到病房,有些尴尬地冲杨哲招了招手。
“好了玲姐,我们谁都不希望阿姨离开。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还是得尽快让阿姨入土为安。”杨哲轻拍着唐玲肩头劝说道,“你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
又是好一阵劝说,直到唐玲渐渐平静下来,杨哲这才起身来到刘辉身旁。
“我这次只带了一万多块,医院已经缴了近一万。”刘辉颇为局促道,“现在还要叫车把阿姨送回家,我手中的钱可能不够了。”
“哦!”杨哲赶紧将自己的卡掏出来递给对方,“密码是******!”
“行!”刘辉点点头,看了病房一眼,“这边也收拾下吧,车很快就到了。”
“好的。”杨哲恩了一句。
看到刘辉急匆匆出了门,杨哲想了想,自己卡上也就不到两万块钱,唐玲那边,他也知道用得基本没剩的了,而农村办一场后事,怎么也得花上两万块,这还是比较节俭的情况下。现在两人身上的钱肯定是不够用!
杨哲下意识想到了彭旭,但瞬间又摇了摇头。
迟疑了一下,他拨通了张静宜的电话。
“杨哲?到了吗?”张静宜似乎在休息,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恩,到了一会儿了。”
“那情况怎样?”张静宜顿了顿,问道,“阿姨的病情有稳定点吗?”
杨哲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眼眶一热:“刚走了!”
“啊?!”张静宜的声音忽然拔高,“那你别太伤心!照顾好女朋友!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恩,是有一件事儿。”杨哲有些不好意思,“姐,我想借点钱给阿姨办后事。之前的钱基本快用光了!你放心,专利一转出去,我双倍奉还!”
“喂!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张静宜在那边闻言却是怒了,“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
“额,姐你别生气!我错了!是我错了!”杨哲赶紧赔礼道歉。
“行了,我就当你情急糊涂了!”张静宜也没揪住不放,“多少?十万够吗?!”
“用不了那么多!两万——不,三万就够了!”杨哲立刻应道。
“那我给你转五万过来吧!有备无患!”张静宜一语定音,“赶紧把卡号给我发过来,马上就转给你!”
“谢谢!”杨哲感激地说道。
“行了!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饭!”张静宜在那边打了个呵欠,“就这样吧,你那边肯定忙得不行!先处理正事儿吧!”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哲赶紧将自己的卡号发了过去,十多分钟后,便有短信提示有五万到账。
杨哲看到这条短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至少金钱上,暂时时不用担心了。
从蜀都到唐玲的家其实并不算太远,往日里就算是包个车回去,也不过两三百块。
但转运遗体不一样,首先必须是冷冻车,再则,其实也有那么点趁火打劫的意思在里面,直接开价两千八!
此刻肯定是顾不得这些琐事,等到唐妈妈的遗体被搬上车,杨哲向忙活了一阵的刘辉表示了感谢,便带着唐玲往后者家里赶去。
到达目的地已经临近7点,唐玲家的平房前挤满了前来帮忙的乡亲。
灵堂已经设好,棺木也摆放在堂屋正中。
等到将唐妈妈的遗体送入棺木,唐玲看着那晃动的烛火和黑白的遗照,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几名长辈在旁里安慰着,杨哲此刻只能承担起主人的角色,将乡亲们安排妥当。
村子里王家是大姓,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沾亲带故的。
虽然王朝阳离家已久,但大家还是将唐玲母女当做自己的亲人,平日里对母女俩也颇为照顾,否则唐妈妈要独自一人将女儿拉扯成人会更加艰难。
唐妈妈的后事处理是家里最德高望重的二爷爷在做主,杨哲帮忙打下下手。
不得不说,村子里的人,很多已经将杨哲看做了王家的女婿,言行举止中也没有外人那种疏离的感觉。
唐玲披麻戴孝守在灵堂内,按照民间习俗晚辈要守整夜才行!
几名同辈的兄弟姐妹刻意陪伴着,也让杨哲放心不少。
如果没有这些乡亲们的帮衬,杨哲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的,杨哲想起了自己父亲去世时的场景,也就这般情形,当时自己在焦头烂额的同时,大脑整天基本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恐怕现在的唐玲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吧!
“唉!”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杨哲走出屋子,点燃了一支烟。
天色早就一片黯淡,除了唐玲家还灯火通明,整个村庄都是出于一种静谧的状态。
杨哲抽着烟,和院子里打着牌的一帮长辈打过招呼,独自一人沿着门前的小道缓缓前行着。
村子正中有一条小小的河流,水流声哗啦啦自桥下淌过,夹杂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蛙鸣,给人平添了一丝烦躁。
杨哲在石桥上将烟狠狠熄灭,一屁股坐下,却又瞬间站起身来。
望着四周的一片黑暗,心中忍不住有些茫然起来。
“其实你们的这种感情我一直没法理解。”巴扎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人族的生命大多不长,而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