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高高耸立,雄伟壮观的热兰古堡的城墙上,是一大团浓浓的黑烟,等烟雾稍稍消散,号称坚不可摧的城堡城墙上,赫然显现出一小块缺口。
“热兰遮堡!他们居然是在攻击热兰遮堡!”
看到这一幕的渔民,都被惊呆了。
荷兰人一手修建的热兰遮堡,在整个台岛上,都是前所未有巨大的建筑,而荷兰人在建成这座城堡后,曾经对台岛民众放出豪言:这座城堡,将永远不可能被敌人攻破!
荷兰人这话,明显有震慑台岛民众的意味,不过,这座城堡的确是非常坚固的。
它的城墙,是由糯米、糖浆和蚵壳灰等三合土砌成砖修建而成,几乎可以与后世的水泥相媲美,在这个时代,它就是一座钢铁般的城堡。
热兰遮堡城墙坚固只是它牢不可破的次要因素,它不易被攻破的最重要原因,是它的形装。
普通的城堡,一般都是四四方方的,这种城堡一旦被击破一处,基本上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可热兰遮堡,却是在大炮出现以后,为防止炮轰而特意改变了建造模式的棱堡。
这种不规则形状的棱堡,到处都是拐角,即便被攻破一处城墙,相临城墙上的大炮和火力却能轻易地进行支援,并不影响整体的战斗力,更不会出现一旦城破,便满盘皆输的情况。
也正因为此,荷兰人才敢放出大话,说他们这座城堡坚不可摧。
渔民们很震惊,就凭他们这几条战船,想要攻击热兰遮堡,这不是在找死么?荷兰人,也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同时,他们对这战船上大炮的射程也感到意外,这大炮竟然能够有这么远的炮击距离,而且还能打得这么准!
渔民们也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自己的城堡被攻击,不知道那位范德堡总督会不会气个半死。
城堡内的台岛总督范德堡男爵,在炮声响起时,正悠闲地一边品尝着当地产的绿茶,一边读着刚刚由商船送达的本国报纸《新闻报》。
虽然名字是新闻报,但经过漫长的海路送到台岛这里,早已经成了过期旧闻了。可范德堡男爵依然读得津津有味,似乎只有从这上面,他才能嗅到一丝家乡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炮声,和整个房间微微的震动,把范德堡惊得手一抖,差点把热茶洒到报纸上。
范德堡很生气,他把手一招:“琳娜,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先生!”年轻漂亮的琳娜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总督府。
琳娜刚刚出门,范德堡又听到了第二声炮响。
他皱起了眉头,心中莫名地有些烦乱。
再过两个月,他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己的荷兰老家,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几天前,艾伯特上校的事就已经让他够烦心的了,非要兴师动众去围剿一伙海盗,真是吃饱了撑的。
“大人!大人!”
一个神色慌张,跑得气喘吁吁的中士,在一个侍从的带领下进来了,刚进门,就连声叫了起来。
“大人!我们的城堡遭到了炮击!”
范德堡丝毫也不紧张,他只是有点惊讶,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虎口拔牙?
“刚才那第二声炮响,是我们的大炮在回击吗?”范德堡有点不高兴,既然是还击,怎么只有一声炮响?他们的城堡上遍布炮台,应该来一次齐射才对。
“轰!”
外面再一次传来炮响。
中士的表情更慌张了,他急忙道:“我们的大炮……我们的大炮射程不够,打不到对方的战船啊!”
范德堡终于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问:“你说什么?我们炮台,竟然打不到对方的战船?”
热兰遮堡依山而建,位于高处,上面的炮台却打不到低处海面上的敌船,这是什么话?
突然之间,范德堡心头剧震!
昨天,有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说是艾伯特上校所率领的舰队,已经在围剿海盗时,全军覆没,所有战船无一幸免。
他对此自然是不信的,不但不相信,他甚至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同时也是对强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最大的侮辱。
艾伯特上校此一去几日未回,想来是那伙海盗已被打个了落花流水,艾伯特正率领着舰队在追击残敌。
可是,此时此刻,范德堡却下意识地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难道是艾伯特上校的舰队果真已经全军覆没,而现在外面炮击的战船,是那伙海盗趁胜追击,前来复仇的?
“天哪!我这是在想什么?这太疯狂了!”范德堡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整个西太平洋地区,荷兰最大的一支舰队,会被一伙籍籍无名的海盗给打败,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走!我们出去瞧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打我城堡的主意!”
范德堡几人刚走出总督府,只听得“咣”的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都在摇动,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城墙上,烟尘漫天,敌人的大炮,竟然都打到了城堡的第三层!
热兰遮堡共分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分别修建了大量的军事和生活设施,第三层则主要是总督府,还有几个办公部门,整个热兰遮堡平时有两千余人在此生活,但这座城堡最高可容纳一万人,总之十分巨大。
城堡的每一层城墙上,都密布着射击孔和炮台,从远处看它,整整齐齐的黑洞像是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