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孔休要考教自己的学问,王获连忙说:“不敢。臣之前因忘记了一切,所以幼弟拿论语教臣识字,如今也算认识了三、四百字,倒是勉强记住了明公说的论语学而篇,臣也胡乱理解了一番。实在当不得明公考教。”孔休听完王获的话,手捊胡须微笑着说道:“无妨,君且说来听听,如有差池,我定当指出。”
王获看到孔休这么说,也就不再谦虚,拱拱手后张口说道:“论语学而篇一十六章共四百九十三字,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为本篇开篇之语,臣认为这称得上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本来孔休只是出于礼节才准备陪王获闲聊几句,但当听到他口中说出“入道之门、积德之基”这八个字后,就立刻正襟危坐。然后才问王获:“仲孙为何如此见解?”
王获接着说道:“有人说孔圣人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学到新知识后经常温习和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都会让人高兴,人家不了解我,不怨恨、不恼怒才算得上正人君子。可臣认为,论语即为孔圣人毕生经历的感悟,如此解读实在是没有理解其中真义。臣认为,孔圣人当年先有入仕鲁国,后又率众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只是胸中空有治国方略而不得施展,所以学而篇开篇之语应该这样理解才对,自己的学说要是被采用了,那就太高兴了;要是没有被采用,可是很多朋友赞同我的学说并且愿意和我探讨;退一步说,即使没人采用,人们也不理解我,我也不怨恨,这样做,难道不符合君子所为吗?”
王获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后,自然想听听孔休的评价。可是孔休竟然端着个空茶杯,半晌也不说一句话,王获连唤了好几声孔大人,他这才把茶杯放下,然后对王获叹道:“唉,论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怜我苦读论语二十载,竟不及你这小竖子。实在,实在,实在是今人可恼!”王获见到自己后世在网上所看到的对这段话的解释把孔休都给震住了,生怕孔休一时想不想,连忙说:“这些都是臣的一家之言、姑妄论之,况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明公谬赞了,实在不必如此。”
其实王获还想告诉孔休,“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可以解释为“闻圣人之道后,应该不断的固守、坚持、实践、承担直至穷尽”,但考虑到后世论语的解读对孔休极有可能造成巨大冲击,这才没有说。不过孔休在好不容易消化了王获的论语新解后,还没有善罢甘休,继续让他接着往下说,无奈王获只能接着说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这是孔圣人假借弟子有若的话,表明一个人如果以孝悌为根本做到了对父母尽孝,就能对朝廷尽忠,如果把世人全部以孝悌为根本,那么世上自然安定。”听到王获这么说,孔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至少他在仔细思量后,开始严重怀疑王获对“学而时习之”的解读极可能是王获剽窃了王莽的想法,所以王获对“有子曰”这段的解读没有了惊人之语也属正常。
不过考虑到王获回答的中规中举,也算是孺子可教,于是孔休等王获说完后,手指着王获笑着说道:“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其实这句话的本意是花言巧语的人一般很有少仁心,用在这里有半开玩笑的意味,意思是说王获现在也说不出更多的惊人之语,所以之前的不过是巧言令色。可没曾想王获站起身来,走到了孔休的面前,恭敬的拜了两拜,然后说:“臣多谢明公教诲。”
这么一来,把孔休弄迷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获竟然对一句玩笑话反应正这么大,关键是这句话即没有夸奖他,也没有教育他的意思。于是还不等王获起身,孔休就问道:“我只是一句笑谈,仲孙为何这么认真呀。”其实王获已经猜到了孔休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当他想起老爹对自己没有成功拜孔休为师一事耿耿于怀,这才借此机会在孔休面前来了一场戏。
只见王获说道:“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说明孔圣人并不反对用语言来保持自己的独立尊严,同时使的他人愉悦,大人指着臣说巧言令色,鲜仁矣,臣认为大人是在教诲臣不能只钻研说话的技巧,虽然短期来看语言技巧是很有用,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掉进了这样的一个陷阱,从而避免仁德有亏!”
王获在这里引用了论语颜渊篇关于司马牛问仁到底是什么的故事,司马牛问孔子什么品德是“仁”,孔子告诉他,我说不出,但是仁者说话一定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