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酸作坊和玻璃作坊还有一点工厂的样子,纯碱作坊完全就是倒退回了完全不计人力成本的境界。 .
出过一次通风事故导致了两个雇工的眼睛被盐酸气熏坏的事件后,陈健为了扩大生产在作坊外的空地上建立起了简易的纯碱生产作坊。
纯手工,雇工们小心地捧着装满了浓硫酸的像是咸菜坛子一样的陶器来回运送;上釉陶加热皿中刺鼻的氯化氢气体直接排到空中;煤烟轰轰地冒着完成硫酸钠个石灰以及木炭的煅烧;女工们将黑乎乎的混杂了炭黑和硫化钙的碳酸钠液体用纱布过滤、加热蒸发。
这个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就闽城来说没有人可以学会,学会了也弄不出硫酸,和玻璃作坊完全不一样。
人力成本在法律下的相对便宜,让陈健用的肆无忌惮,纯碱的产量从一开始的二三十斤逐渐提升到了一天四百斤。
作坊雇工的数量也日渐增加,随着运输的需要又招收了五十个成年雇工,他们主要负责从县里将各种原材料运送到作坊。
四百斤的纯碱日常两已经相当不低,也就意味着理论上纯硫酸的日产量也要将近四百斤,硫磺的大量消耗逐渐改为硫铁矿,价格更为便宜。
耗费的煤、石灰、盐等数量每天也在逐渐增加,不再是刚刚创建民营厂时候那些煤老板和矿老板们无人识得的局面,开始有矿主主动来找陈健希望长期合作。
也有炼铁作坊因为陈健大量购买黄铁矿来找过陈健,陈健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做生熟铁生意的意思,收购过来只是为了生产玻璃。
和冶铁作坊的作坊主好好谈了谈,南安最大的冶铁作坊只生产生铁和熟铁,有焦炭高炉和一个反射搅拌炉制造熟铁: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和似是而非的科学解释,生熟铁的生产流程基本上在这个时代算是完美了。
冶铁作坊里有铸造作坊,但没有锻造作坊,生产出的熟铁会直接卖出去,再由其余的小铁匠作坊完成加工。
这里的铁矿品质不错,煤也适合炼焦,和北边老榆城附近的煤铁矿差不多,都是上等矿。
这里的冶铁作坊还是很赚钱的,闽城一些造船厂也需要这里的铁做船锚,据说还有一部分特别的木炭冶铁精炼后用来锻打枪管。
对于冶铁作坊陈健暂时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就现在的技术而言铁的生产水平已经很高了,缺乏的只是钢,钢的生产还是由小手工作坊完成的。
陈健说绝不做生熟铁生意,但心里还是琢磨着钢的。这个赚钱与否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技术积累。从合格的燧发枪钢簧片,到航海现在做不出但将来肯定要花钱奖励不惜百年弄出的航海钟里面的各种精密零件,这都需要坩埚钢技术。
这技术听起来挺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需要不断积累经验才行。论起技术储备和科技水平,如今完全可以弄出来。
这东西听起来高大上,又是坩埚又是一千六百度高温,其实这东西被弄出来的时候距离西欧弄出焦炭炼铁也没多久,距离什么蒸汽鼓风机之类的玄妙之物更是差了一个世纪。
只不过材料这东西,只能靠着经验积累炼,摸索出各种特种工具钢动辄需要一二百年的时间。
这辈子又不准备造反,所以也就不需要立刻弄出什么神兵利器,陈健深知材料学需要时间积累,又知道技术的走向,也就不得不往里面投钱。
在送走了冶铁作坊主后,陈健算了算自己周转之外的剩余资金,做了几件事。
先是弄了一张一千个银币的汇票,给远在都城的林曦写了封信,让她将信交给学宫的木老先生。
这一千个银币是作为奖励的,希望木老先生以自己的名声在都城的工匠中许下重赏,先从一架能够称量大约三分之一克的天平开始。
天平或者戥子秤的发展,这个族群是落后的,陈健是希望弄出一个能够称量精度在三十分之一克左右的天平的,这个暂时应该是弄不出来,所以他之前许诺的一万个银币暂时用不上。
但是三分之一克当无问题,合适的工匠完全可以弄出来,先起到一个商鞅立木的效果,再想办法提高精度。
当年的航海钟事件,也是因为一笔巨款的奖励,一位自学成才的小工匠在用别人赞助的二百五十英镑开始,用了一辈子,弄出了一整套的精密制器法,包括各种精密钟表零件、尽量减小热胀冷缩效果的坩埚钢、滚动轴承……
对此陈健确信自己的这两把刷子,就如今的工匠已经差距太大,所以只有靠钱去砸。
第二件事,则是让湖霖带着钱,去了闽城一家最好的、可以锻造船锚之类大件也能制造小的板簧的冶锻工坊,找那里的工匠制造一种铁的车轮。
这种车轮要求可以卡进木轨的凸槽中,尺寸规格一一写的清楚,而且不需要太好的材料,铸铁或者熟锻铁都可以。
人拉马拉的载重量不会太大,木制的其实也行,这个问题应当不大。
第三件事则是找到了生产坩埚的匠人他们的主要的业务对象是那些锢锅的工匠,工匠们锢锅的时候需要用坩埚来熔炼铁水。除了他们之外倒是还有一些能做坩埚的工匠可能技术更高,不过可能都在冶铅金银锌之类的行当里,一时间很难找到。
这个匠人挣得不多,花钱也就不多,花了些钱请他们用黏土瓷土和石墨做出坩埚。
这个陈健自己做是做不出的,但是这种工匠却完全可以在半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