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几杯酒水下肚,便问:“你小子现在什么打算?一直躲下去吗?还有,陶家的亲事你到底去提了没有?”
有孟浩然在,程锦今日就没有抱着酒坛子直接灌了,可他手中那酒杯都没空过。
程锦浑身都透着股颓废劲儿,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儿,他盯着酒杯回道:“不知道,在下尚未想好。出了些岔子,她寻死觅活的,我,我……如今事情都闹成了这样,我哪还有脸去陶家提亲?”
孟浩然啐了一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娘们儿都爱搞这一套。她们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还没回过味儿来?是个大老爷们儿的话,说退婚就退婚,要提亲就去提亲,爽快点!躲,根本就成不了事儿!”
“我也知道这样子躲着于事无补,可是……哎,无论如何,她的名声已经毁了是事实,而且,我与她还……我想,我还是应该将责任承担起来吧。只是,在下可能就会对不起孟大人了。”程锦越说越痛苦,又很矛盾,几杯酒眨眼间就下了肚。
孟浩然听到程锦那最后一句话,顿时心里一咯噔,赶紧又现身说法的劝道:“女人就是闹一会儿,过了那道坎,没几天就好了。你瞧着本官当初不是?你那位陶大小姐不也装模作样上吊寻死来着?可改日她就爽快的答应嫁给本官了。”
程锦微愣,似乎确实如此,他心中又开始动摇。
不过转念一想他和王媛的情况,他还是艰难的说道:“孟大人的手段,在下估计学不来。只是,孟大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老子见识过的女人比你多得多。女人都那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男人要是太在乎女人的想法,那将一事无成!”
程锦忍不住道:“不止哭闹这么简单,孟大人,我与她……”
我与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你都不在乎吗?
想着这种事情毕竟有损女子清誉,程锦便未明言。
“你与她怎么了?”孟浩然顺嘴问道。
程锦犹豫了一下,改口说道:“孟大人,在下瞧着你与她……似乎并非两情相悦啊,你这么急着让我退婚,莫不是又要强逼她?”
否则王媛为何要设计他,逼他娶她?一定是这位孟大人的一厢情愿,就像他当初逼婚陶家一样。
孟浩然一扬浓眉,隐有怒意:“怎么?你不喜欢陶大小姐了?老子都已经将婚给退了,这个时候你打退堂鼓?你知不知道老子连聘礼都准备好了?赶紧着,陶大小姐等着你去娶她呢!”
你倒比我还急,竟然连聘礼都准备好了,那我也不用为王媛担心了吧。就像你说的,女人闹一闹,就会认清事实的。我若勉强自己跟王媛在一起,对她对我,都是一种绵长的痛苦。
再说,这位孟大人据说常常进出勾栏,应该不会太在意女人的贞洁吧。
程锦便不再言语,心中开始斟酌:要不就不管不顾的去陶府提亲好了。
也许,这是这一生唯一的机会了。
孟浩然瞧着扯了半天,程锦还是那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他很是焦躁。他甚至站起身来连连拍打着桌子,替他做决定:“你你你,这样子,你明日就上陶府提亲去,阵仗搞大点。你娶了别人,那女人自然就会死心了。哦,还有啊,老子跟你说啊,你女人方面招的烂账真他妈太多了,娶个婆娘回去正好镇宅子。”
程锦忍不住辩解道:“孟大人,在下只招惹了她一个,并不滥情。只是……也怪自己当初太冲动,那日不该去约她泛舟的,才会让她误会,否则就不会闹得这么不可收拾,也算是我负了她。”
孟浩然听罢,愣了愣,立马有些不齿:老子是不是看错桃花那娘们儿了?!
听程锦这话的意思,好像是那娘们儿被程锦这小白脸儿一勾,就上赶着巴着他了啊。
这么看,那婆娘似乎有点野啊,她心性不定,而且喜欢小白脸儿!
还有,想当初,她都有个这么出色的未婚夫了,却还来暗中撩拨老子!
若她真是这样的女人,那她寻死觅活肯定就是装腔作势的喽。心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个小白脸儿就真去寻死?
如此一想,孟浩然越想越觉得桃花肯定就是随便闹闹而已,那看来得尽快将她定下来才行,不定某天她又看上了别人。
哦,还有,臭婆娘,你这么野,你等着,只要老子将你定了下来,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免得你以后不守妇道!
心中活动了一番后,孟浩然就紧盯着程锦,再次强调到:“明天就去陶家提亲,听到没?你可别逼老子出手!”
“……好吧。”程锦终于下定决心,回了两个字安了孟浩然的心。
正事交代已毕,见时辰还早,孟浩然索性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与程锦闲聊起来:“你离家出走有好多天了吧?没有公务事忙吗?本官见你整日只喝得酩酊大醉,都不干点正经事儿。”
程锦心中好笑:这人的学问似乎不怎样,一心急就喜欢说老子老子的,这会儿却又端架子自称起“本官”来。他这样不羁的人,怕还是更喜欢自称“老子”吧。
其实像孟浩然这样性格的人,烦恼甚少,程锦反而很羡慕他。
程锦也不隐瞒孟浩然,絮絮说道:“回孟大人,在下本是天启五年的进士,……”正要继续说下去,他却无意中瞟见了孟浩然脸上有点茫然,便补充道:“也就是前年的进士。”
孟浩然点点头,示意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