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暗自叹了口气,问道:“你刚刚说你这行,是指?”
杜康回道:“杀手是我的老本行。”
孟浩然不免好奇:“你们那一行,接一单业务,多少银子?”
“银子?”杜康傲然一笑,“我这种水平的,不以银子计量,只收金子。”
“唔,那三殿下的脑袋,那人给了你多少金子?”
“怎么着也得黄金千两吧,不过任务没完成,只得了五成定金。”
“天哪,比我捞银子还快。”
程锦对那两人很是无力,他清咳一声,“浩然兄,杜康老弟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怎么能跟你比?”
孟浩然正色道:“那好。杜康,我问你,两年前,刺杀三殿下的人真的是你吗?”
“正是在下。”
孟浩然忍不住向程锦靠拢了些,他谨慎的盯着杜康,继续问道:“谁叫你去杀他的?……慢!你可别说没人指使,你刚刚已经说了收了那人五成定金!”
“你主子啊。”
“……你刚刚好像说你们这行很讲究江湖规矩。”
“你关注的重点不该是这个吧。”
“……我主子出钱叫你去杀他?!难道是做戏?”
“聪明!当时接到客户的委托,就是假意刺杀这位三皇子。本来做戏那段已经是做足了的,但是后头被我发现他想要将我杀了灭口。于是,我奋力搏杀,好容易才冲出突围。”
杜康弯着眼睛看了看他,“这还得多谢当日孟兄带着一伙人过来,才让我有机会逃走。”
“……搞了半天,老子……太伤人了!”
我以为我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孟浩然没好气的说道:“所以说,我看见的那起所谓的刺杀三皇子,其实从头至尾,可以说是起狗咬狗的事件?”
“你行啊,孟浩然,看在你将你主子称作是狗的份儿上,我也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了。”
程锦道:“也就是说,浩然兄当时看到的情况不是杜康兄去刺杀三皇子,反而是三殿下带着人想要杀了杜康。本来是一场刺杀假戏,但是他想要真做,将你这个刺客杀了,被嫁祸之人就百口莫辩。”
杜康回道:“正是如此。做戏现场根本就不是那个巷子,而是皇城内,我是被追至那里脱逃的。”
“这位三皇子真是好笑,他既然出得起黄金千两,就该去打听打听敢于接下这个任务的人是个怎样的人。我解语花杜康岂能这样被人构陷?他根本无需再将我灭口。做杀手这么多年,我这人信用很好的,任凭谁都撬不开我这张嘴。”
你此刻说的这些是怎么说出来的?
孟浩然问:“构陷不构陷,跟解语花有什么关系?你那时的美名是什么?”
杜康答:“我觉得解语花的名更美。”
程锦:“……”
程锦忽道:“不对!既然你们假戏已经做足,且做戏现场是在皇城内,为何这场戏发生后,没有谁直接被怀疑?而且刑部两年来都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杜康哼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糟心事,逃脱后,转个身就回了皇宫,将原本指向那个倒霉鬼的证据全部抹了,就这!”
孟浩然摇了摇头,满脸唾弃:“好任性!你好歹收了他五百两黄金吧。”
杜康:“哼!”
孟浩然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问道:“那你还会去杀他吗?报仇雪恨什么的。”
要是你还去杀他的话,我是不是得考虑将你这个要杀我衣食父母的人先做了?
杜康仿似在说一件很遥远的事:“那一单本来就是最后一单,我早已经退出这一行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卖卖美酒,交交朋友,再听听他人的心事,美滋美滋,挺好的。”
程锦感慨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请你这样的高手,就对不起要嫁祸的那个人。啊,对了,那个倒霉的皇子是谁?”
杜康:“太子。”
程锦了然一笑:“呵,也对,他受伤颇重,可见真是下了血本。他怕是想一把将赵乾从太子位上拉下来吧。”
杜康嘲讽一笑:“受伤颇重?若是左臂上吃了我一剑,就受伤颇重,那如今我半身不遂,该当叫做什么?”
孟浩然讶道:“他当时站立不稳,而且手下都死了,他身上也全身是血。这样子,还不是受伤颇重吗?”
杜康哈哈大笑,继而表情莫测的看了一眼孟浩然,道:“他身上看着很惨烈,实则血迹都是他那些手下的!”
程锦和孟浩然惊疑不定的看向杜康:“怎么回事?”
“我逃脱的时候,他身边尚有两人活蹦乱跳,根本就不是全军覆没,可我后来却听说他的手下全死了。第一个见到他的人乃是孟兄,孟兄你说,你能杀得了他身边武功高强的近身侍卫吗?”
孟浩然沉默不语。
杜康续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难猜。我已经逃脱,且他知道已经得罪了我,不过做杀手的自然不可能去衙门告他。索性,不做白不做,他就将身边知晓这件事情的亲信全杀了,这才真的成了一件悬案。因为,除了我,这世上知道这件事情原委的人就只有一个三皇子了。而正如程兄所言,他确实是想在那次计划中,坐上太子的位置。”
“他受了伤,手下又全死了,要怎么说,就只有他的一面之词了。虽说比之之前效果差了些,但终归是在皇帝和有些人的心中埋下了祸根。”
“所以孟兄到的时候,就只见到他一个活口,事情真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