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坐在地上,身旁倒了五六个酒坛子,他了无生趣的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的神武营将士。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最后停在自己身边,他便头也不抬的说道:“补之,你说,她怎么突然就变了呢?这样变来变去很好玩吗?”
程锦滞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道:“你不也变了?好好的,你叫我补之干什么?”跟着便一声不响的坐在他的身旁。
孟浩然苦涩的回道:“她不是叫你补之吗?却突然叫你阿锦了,我得跟上她变化的脚步啊。不然,我就追不上她了呀。”说罢,他神经质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不觉眼眶已经红了。
程锦单手抓起一个酒坛子,摇了两下,听见有水声响,便仰头灌了几口,继而抬手将嘴巴一抹,这才说道:“她从小就叫我阿锦的。那次寻死之后,她才开始叫我补之。这次恐怕是被你激的。”
“又是我?我这么厉害?”孟浩然忽然诡异一笑,“补之,你说,我要是再去逼一逼她,她再气得上个吊寻个死什么的,你说,她会不会就变回我的桃花了?”
“……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孟浩然望天避开程锦的视线,免得让人发现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他说:“程小弟,你不晓得,这无味的日子,真他妈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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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锐回来了,自然是对孟浩然大发雷霆,临安守备就任之事暂时搁浅。他被赵锐罚回去继续守东城门,看他的后续表现再做定夺。
孟浩然无所谓,他现在对荣华富贵提不起兴趣。
到兵部办理了事务交接后出来,有人急切的追了出来:“孟大人,孟大人……”
现在任谁喊他,他没有搭理的心思,孟浩然继续走。
身后追他的那人改了口:“姐夫,姐夫……”
这个……混蛋!
孟浩然停下脚步捂住了胸口,那里因为蓦然想起一点往事而有些生疼。那一次,桃花带着她的妹妹上他们家来,直说要他对她妹妹负责。他好想桃花现在给他说,她要他负责。
对啊,他们抱在一起了,她该要找他负责才对啊。
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忙不迭的自我介绍道:“姐夫,我是那个,那个思沅的那个……嘿嘿嘿嘿。”
陶思沅,就是桃花那个没有礼貌的妹妹。后来他叫人将此人弄进了兵部,是有这么回事。
“姐夫,我来,是想跟您说声谢谢。”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
孟浩然看了他一眼,长得颇为俊俏,而且眼珠子很灵活,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小子。他就双手负在背后,作出一副长辈对待晚辈的模样,态度不亲不热的回道:“嗯,你在兵部待得还习惯吗?”
“习惯,姐夫,我游刃有余啊!”年轻人很是热情,喋喋不休:“不出几日,我就已经跟同僚们打得火热了。姐夫,您不知道,我从小就熟读兵法,我特崇拜您这样的人。姐夫,我要跟您学习,要么不干,要干,那就得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全长安城里的人都晓得。我……”
“那你便好好干吧,不要辜负陶……不要辜负思沅对你的一片心意。”说罢,孟浩然的人就这么走了。
“喂喂喂,姐夫,我还有些小道消息要告诉您。”年轻人并排走在他身边,小声道:“前天晚上,莫大人一回来,就请我们尚书大人吃饭啦。我听几个同僚私底下在议论,说是好像莫大人要进兵部了。”
过了这些天,孟浩然早已冷静下来。莫修文被召回京城,这消息对他而言,已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赵锐想要主理兵部,不叫他这个熟悉军中事务的人做这件事情,却叫莫修文来,看来已经对他不太信任了。
不,兴许是莫修文自己争取的呢。对于争权夺利这档子事,莫修文热衷得很。他手中没有兵权和人马,回回都在他孟浩然手中吃瘪。
孟浩然想到那日莫修文无可奈何被他赶出京城时的臭脸,不由得心中暗爽。
“在席上,莫大人还提到了程锦大哥,好像是说想将其一并提携进兵部,他话里有意无意说这是秦王的意思,索要的官职正是您的那个临安守备呢!”
孟浩然一愣。
程锦?莫修文他想收买他的程锦?!
哼,他一个举荐之举就能收买得了吗?他和程锦可是一起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
唔,要是程锦也离他而去了,他再无权无势,那不真的成了个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就孤家寡人吧,大不了一切又回到从前,和那些臭小子们再去收保护费去!心中一个不爽,便用拳头解决,那日子过得才真的舒爽。哪像现在?没趣得很!
孟浩然无动于衷,人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口中只回道:“知道了。”
“喂喂,姐夫,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那年轻人追着他喊道,“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姐夫啊?”
“你想死?”
“呃?”年轻人连忙惊得停下了脚步。
“你若胆敢不叫我姐夫,我打断你的狗腿。”
“可,可是……我很想跟着他们叫你一声老大啊……”
孟浩然:“……”
这小子是个油滑的人啊,但愿那个陶思沅能守得住他。
孟浩然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回头问道:“啊,我忘了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那名年轻人赶紧上前几步,恭敬的回道:“姐夫,我姓季,单名一个缭字。”
“寂寥?”孟浩然愣了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