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市以东,结界外,伫立在湖边的一栋别墅,一楼大厅内。
苍暮之年的老者正屏息端坐在尼龙地毯上,面前是檀木制的正方体装置,一根材质不明的圆形管道连接着装置的后方,这根管道延伸到半米远的一个类似烟囱管的洞口。
伴随着他呼吸吐纳的节奏,似有若无的白雾从他口鼻间断地漫出,萦绕在檀木装置的体表,然后,像皮肤吸收水分那样,那层茫白的气体融入到装置中。
这位老者正在维持结界的稳定,这些雾状的气体会通过面前的装置流通到墙壁另一面的檀木,从屋外看,会见到面向ww市的那面墙壁最外层紧贴着一大块檀木,在檀木的表面有着似云海一般白茫茫的雾气,它们均匀地分布于整块檀木,并不急不缓地漫向空中。困绕ww市的结界,就由这些被能力者成为“念”的东西构成。
当然,这些‘念’只有经过训练的能力者才能看见。
维持结界稳定的,共有八名结界师,分别位于菱形结界的八个等间距的点,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在每天的早中晚,从别墅里往外头灌输两个小时的‘念’,来保持结界的运行以确保不会让病月从中逃出来。
覆盖几个城市的结界但凭八人的能力很难制造,当年联邦政*府为了尽快将病月困住,动用了数十名结界师才在一夜间造好这个结界。
同样的,维持结界的运行也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能力,所以,这八人里面,有四名世界顶尖的结界师,占于东南西北四个点,就精神能力而言,他们一能抵十。ww市东边,临近rr市的这栋别墅里的结界师,便是其中之一。名唤“查郭”。
“呼……”
松懈的吐息表明查郭已做完的凌晨的工作,不得不说这位老人是一名忧国忧民的人,一日本分早中晚灌入三次念便可,但出于担忧的情绪,查郭每夜凌晨都会多往结界内注入一次念。
过度的工作量使他苍老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憔悴,他往楼上走去,想要用睡眠来弥补流失的体力。这时,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座机,是公共频道传来了新消息。
“大家感受到了没,结界内病月的‘念’似乎变弱了。”
座机的公共频道,是联邦政*府为其专门设立的,便于八名结界师在工作上的沟通。
“大半夜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来,可把我给吓坏了!”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结界师,“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病月睡觉了也不一定。”
“我只是想向你们确认一下,晚上大家都有好好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吗?”
“嗯。”
“当然。”
“还用说吗,这个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我怎么敢掉以轻心。”年轻的结界师继续说道:“还有,我宁可你把我们肩负的使命说成‘任务’,也不希望你把它称之为‘工作’,这是对我的觉悟的亵渎。”
“但领着高薪在此做事,跟工作的性质没什么差别。”
“不是薪水的问题,而在于做事的内容。”年轻人道:“我们不是在困住病月,而是在保护人们的性命。”
“切,无聊的使命感。”这位三四十岁的大叔,是害怕掉了饭碗才在这个点拨通了公共频道,“照我看,人类已今非昔比,放在二十年前结界里头的小姑娘也许能猖狂猖狂,但今天就算把她放出去,也不一定没人治得了她。”
“你这是拿人们的性命在开玩笑。”
“都别吵了。”年迈的查郭沙哑的喉咙有着一种能够镇压局面的气场,“继续说说病月的事吧。”
电话里,大叔清了清喉咙道:“往常结界内的恶气令人不安,但今天却很平常,这是异常,我怀疑病月已经离开结界了。”
“结界是圆形的,就算病月挖了百米深的地道,也无法从结界中脱逃。”
“但是,这样的念头使我我感到不得安宁……”大叔心道:我从二十岁干到现在,再过几个月就能安然无恙地提出离职请求,到那时候我便能在外花天酒地了,可别在这紧要关头出什么岔子啊!
“的确……”查郭抚了抚唇上的白胡,他正将手放在装置上,闭上眼感受结界的情况,他道:“吸附在结界上的病月的‘念’变少了,以往我这边的界壁确实还要更强烈一些。”
“怎么办?要向联邦报告吗?”
“嗯。”查郭道:“我会立刻向联邦报告,请求人手前往结界探查情况。不早了,你们别担心了,去休息吧。”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也许公共频道里他们还在聊,不过查郭已经不关心了。他想起了半年前,rr市公安部部长带着一批先进科学领域的工作者来到这请求入界许可,部长声称这些人是来研究病月的病毒解剂,需要根据感染者的病毒样本才能调制出试剂。正当他准备向联邦确认这件事情时,部长阻止了他,表明这件事的风险度颇高,联邦方面将自己的请求驳回了,不过,部长希望查郭相信他们,因为社会上还有不少人患了病月病毒的后遗症,生活生不如死。
出于对病月有可能逃脱结界的担忧,查郭答应了部长,如果病毒解剂研究成功,对于人类而言定是功不可没的一项成果,到那时,人类可加派人手进入结界内对病月发起主动进攻,便不用再对她感到担惊受怕了。
“难道是研究出了问题吗?”查郭皱着眉,拨打部长的办公室号码。
电话那头显示忙音。
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