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外传来的那两道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阿灵和阿素!
公仪音眼眸一眨,两行清泪从颊边滑落。
秦默含笑望她一眼,掏出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宠溺道,“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故人来了,不是应该高兴才是?”说着,牵起公仪音的手柔声道,“来,随我出去吧。”
他一手挑起车帘,一手牵着公仪音下了车。
公仪音在车前立定,抬眸一望,便见眼前站着盈盈二人,熟悉的容颜,正眼含泪花神情激动地望着自己。
“阿灵!阿素!”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泪水又簌簌留了下来。
“殿下!”
阿灵和阿素上前几步,“噗通”两声在公仪音面前跪了下来,“阿灵阿素给殿下请安了!”
“快……快起来!”公仪音哽咽着将两人搀扶起,泪眼婆娑细细打量着二人。
虽只两三个月不见,阿灵和阿素却似成熟了不少,尤其是阿灵,眉眼间有着从前少有的刚毅和坚强,可是眼中的拳拳情意却丝毫没有改变。
“你们……你们可还好?一路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吧?”公仪音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望向二人关切道。
两人点点头,阿灵开口道,“殿下放心,婢子们一切都好。路上有宁斐护送,一路都很安全。”
听到宁斐的名字,公仪音一愣,“宁斐也来了么?他人呢?”
话音刚落,一道沉毅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似有若无的颤抖,“属下见过殿下。”
公仪音诧然转头,却见宁斐从府门口一角走出,行到自己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原来他一直都在角落处候着,只是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阿灵和阿素身上了,这才没有看到他。
公仪音细细打量了宁斐片刻。
许是一路舟车劳顿日夜兼程,宁斐面容略显疲惫,唇上已长出青青的胡茬,还未来得及刮去,倒平添了几分粗犷的气韵。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公仪音由衷道。
宁斐一抱拳,低了头,“这些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好了。”这时,秦默走上来道,“阿音要叙旧也不急于这一时,都进去说吧。”
公仪音这才反应过来,忙应一声,露出一抹笑意,“来,阿灵阿素宁斐,我们进去再说。”
进了煜王府,阿灵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眼中闪烁着灿然的光芒。
看着阿灵这幅模样,公仪音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不管时光如何荏苒,阿灵还是那个怀着赤子之心的阿灵,让人心生欢喜。
“殿下,这便是北魏主上赐给您和郎君的府邸么?真气派呀!”看了一会,阿灵不禁叹道。公仪音并不喜奢华,所以重华帝姬府反而不如煜王府这般宏伟壮阔,故而阿灵才有此叹。
阿素睨她一眼,小声提醒道,“阿灵,你该改称呼了。”
“啊?”阿灵不解地看向阿素。
“你该叫殿下和王妃了。”阿灵见她一脸懵懂地样子,小心看一眼秦默,见他面容如常,方接着往下说。
阿素也依旧是这般谨慎妥帖的性子。
一切仿佛还是从前的模样,大家都没有变,这样真好。
不知为何,公仪音又湿了眼眶。
阿灵不好意思地笑一声,看向公仪音道,“婢子一时不习惯,还请殿下……王妃赎罪。”
“无妨。”公仪音深吸一口气,“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们还是按从前的称呼来便是,阿默也不会介意的。”说着,朝秦默眨了眨眼。
见公仪音心情大好,秦默也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点头应了。
阿灵这才舒一口气。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前厅。
厅外的侍女见公仪音和秦默过来,朝二人行了礼,替两人将门口的毡帘打起。
公仪音进了厅内,示意阿灵阿素和宁斐都跟着进来。秦默则低声朝门口的侍女吩咐了几句,这才走近了前厅。
阿灵朝掌心“呵”一口气,看向公仪音叹道,“殿下,这北魏的冬天可真冷啊。”
“是啊。”公仪音和秦默一道走到上首坐下,“我初来的时候也有些不习惯,不过待了一段时间就会适应的。”说着,她看向三人,“你们也坐吧。”
“婢子们站着便是。”
“属下站着就好。”
公仪音笑一声,“今儿是除夕夜,我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都不要拘礼,坐下便是。”
公仪音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阿灵阿素和宁斐也不好再多推辞,行礼谢过,恭恭敬敬坐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见几人喝过茶水暖了身子,公仪音关切地开了口。
“回殿下的话,我们十一月初便出发了,路上行了两月有余。”阿素开口道。
十一月初出发,那个时候高琼刚起兵造反,看来,建邺如今的局势他们可能还没自己知道得清楚了。
“我们在路上听到高琼造反的消息,吓了一大跳。殿下,高琼他当真……?”阿灵和阿素他们一路赶路,消息自然不灵通,此时听公仪音问起,也忍不住探听起建邺的情况来。
公仪音神情微黯,点点头道,“是的,高琼的确造反了,并且前几天已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南锦。不知道外祖父一家,皇表姊,还有谢七郎他们如今都怎么样了。”
听到公仪音这话,阿灵和阿素神情俱是一黯,宁斐面上亦有灰败的神情。
若是他们此时仍在京城,也许此时都已经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