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用脚踢了一下摄魂瓶,在瓶子飞起来又落下的时候稳稳接住:“怎么样?”
杨东林的嘴唇上下哆嗦,良久才挤出一句:“便宜点?”
“打个八折,可以。”钟灵说。
杨东林彻底蔫了,瓶子里的白帆猛地说道:“走,我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杀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这正是钟灵的目的,钟灵乐呵呵地抱着瓶子离开,临走的时候对床上的女人说:“美女,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好心提醒你一句,绝大多数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你运气不太好撞上前者,以后带眼识人。”
钟灵顺手关上门,不管里面的男女如何,到了僻静的地方,摇摇瓶子,又凑过去闻闻味道,感觉净化得差不多了,盖子一开,往外倒,咦?
白帆居然赖在里面不出来,钟灵早没有耐心了,天已经开始放明,钟灵一巴掌拍到瓶子底,只听到“礴“地一声,白帆落到地上,还是个球形,然后慢慢展开身子,身上的血光已经不见,只剩下红色的旗袍依然醒目。
她背对着钟灵,蹲在地上一声不吭,钟灵闷咳一声:“收了三千五,算那个渣男替你付费了。”
白帆还是不说话,钟灵说:“我现在替你超度,不用当别人的新娘,直接去阴间报道。”
“不要。”白帆说道:“我要去找燕子。”
“燕子是谁?”钟灵问。
“旗袍店外一直游离的水鬼。”白帆说:“多亏她我才逃出来,可她却不见了。”
钟灵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到旗袍店,店门口有一只想找替死鬼的水鬼,浑身上下水淋淋地,原来她叫燕子。
“你刚才说算渣男帮我付了钱,三千五对不对?”白帆问。
钟灵暗道不妙,掉坑里了!
白帆见钟灵不说话,继续说道:“既然这样,等于我已经付费,对不对?”
“那你帮我找燕子。”白帆说:“找到燕子咱们俩就两清了,我毕竟帮你赚了钱。”
钟灵无语,世风日下啊,阴间的这些鬼们一只比一只精明,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就在此时,天色大明,太阳光穿破云层刺入空气,帝都这个繁忙的大都市拉开帷幕,白帆飞速钻进钟灵的背包:“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钟灵感觉背包略微重了一点,鬼其实是有重量的,虽然只能以克计算,她无奈地说道:“姐姐,我活怕了你。”
回到家里,白帆从背包里飘出来,看到张天宇就激动不已:“是你。”
“她,她,她不是办了冥婚,已经让魂轿抬走了吗?”张天宇惊讶不已。
钟灵就说来话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讲来,从十三个鬼新娘被鬼王虏走,再到白帆被燕子救出来,然后去找杨东林,教训杨东林的事。
明明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却像是一篇连续剧,还是长篇的。
钟母说:“摄青鬼王出现,一定没好事,灵儿,你爸以前也对付过摄青鬼王,平手。”
“妈,你啥意思?”钟灵问。
“猎鬼手札里应该提到过,摄青鬼王和我们钟家有过结,每一代都会交手。你也逃不过,灵儿,要当心啊!”钟母一副担心的样子。
天师历代以捉恶鬼为已任,摄青鬼王是最大的恶鬼,两者水火不相融。
钟灵闷哼一声:“让他过来瞧瞧。”
张天宇对白帆说:“你要找燕子?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吗?”
“不知道。”
“那知道她的全名吗?”张天宇又问。
白帆气馁了:“还是不知道。”
张天宇说:“没事,如果是在商业街死去的水鬼,让马阿姨帮着打听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钟灵冲她紧起大拇指:“厉害。”
张天宇跟马大妈一联系,还真打听到一年前在商业中心有个女孩子跌入水箱死亡,认尸的时候亲属差点认不出来,靠着手腕上的一颗胎记才辨认身份。女孩的名字里的确有个燕字,和小名叫燕子不谋而同。
有了生辰八字和姓名,钟灵迅速开始问米,在后院准备就绪,香烛和祭台准备好,然后用童子眉在两块桃木上写上燕子的生辰八字,将桃木翻转到另一面,写上了引魂经。
白得发亮的白米洒在地上,“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界见鬼灵!此处非彼家!前头黄泉奈何叹奈何!迷途归路!阴兵法米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桃木蹦了一下有所感应,但白米上看不到脚印,因为是白天,为免燕子无法通达,所以特别将白米放在树萌下。
钟灵知道燕子的魂魄可能没有足够到这里的体力,立刻瞑神再次念道:“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界见鬼灵!此处非彼家!前头黄泉奈何叹奈何!迷途归路!阴兵法米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一次,白米上面终于出现了半个脚印!
只有半个脚印,张天宇见状,进屋拿出几张阴符,一一地铺在白米上,脚印就踩在阴符上,然后从不完整到完整,终于现出一个鬼影子,却是单薄得可怜!
一般的鬼影子充实,看上去和人没两样,燕子的魂魄薄如纸,轻轻一捅就能捅破了。
“燕子!”白帆激动地扑过去,燕子却往后退:“你别过来,我快散了。”
“被人重击过,现在还能聚形已经不错。”张天宇说:“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