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脉中空空荡荡,别说妖力,连真气都没有。
“你受了伤?”
“嗯,劳烦傅大人同百姓们道明,不然这般清河都无法踏出这府邸一步了。”
怕是走出这里,就被愤怒而全无理智的人们逼迫而死了,而那些人,也根本没有辨别人妖的能力。
“清河?好名字……你先在这郡都府安心住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再运输雪妖们进到内城的过程之中,所有的雪妖便被裹得严严实实,绑在坐骑的背上。
只有程清河的待遇好一些,是同傅大人共乘一骑,傅大人笑得春光得意,但是程清河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即便他已经知道她是人修,也要执意将她带去苏河城府,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当然,她确定,他是根本就不知她和苏河以及白家的关系的。
两城之间并不远,不过半日就已经到了。
“下来。”傅大人站在高高的坐骑下方,朝她伸出手。
程清河莞尔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腰上力道舒缓有力,脚上落到实地,程清河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傅大人眯眼注视她一眼,仿佛没有发现一般,往前走了。
这里显然是傅大人的府邸,但是同那些城内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相比,他这屋子实在要低调得多。
对了,如今的人修之城,可都是白家人的天下,他们这些外人,当然要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把她们都安置在后院,让人好好教导一番。”他侧脸和手下耳语了片刻,接着看她一眼。
她被安排到了傅大人的住处,这位傅大人心里想的什么,程清河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到如今才撕开了这张膜。
“扣扣。”
“进来。”
两个丫鬟低眉进来,程清河看着,一盆子散发着清香的丹丸就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她注视了片刻,捻起一颗凑在鼻尖闻了闻,是疗伤用的,看来那傅大人还真舍得。
另一个丫头在铺床,傅大人也不是经常来住,每个月来个一回,是以这屋子看着不怎么讲究,不过一张大床,一方桌子,那大床刻着鎏金的花纹,白色的底,此刻用红色棉被一盖,看着极是喜庆。
“放着吧!”程清河有些意兴阑珊。
举着丹药的丫头懂事地搁了,走到床边出手将正在铺床的丫头打晕。
“清河,趁现在没有人,我们马上就走,林福正在外面接应!”余回走过来,一把将那些丹药塞进口袋里。
程清河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他了,但见他男扮女装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要随意糊弄几下,再打个决做掩饰,很容易蒙混过这些人的目光。
程清河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余回将那晕过去的丫鬟装进了被子里,此刻那被子拱起了一团,只露出几缕头发,不知道的,一看便以为是她躺在里面了。
“林福在外面接应了。”
二人顺着小路翻墙出去,林福正牵着一匹马站在下方,见她出来了,连忙扯了披风遮住她的脑袋。
他们在傅大人的府邸对面一间旅馆里下了塌,不过多久,便看见那傅大人气急败坏地领着人追出来了。
但到底不是他的地盘,白家的天下,他若是做出太夸张的举动,反倒惹上太多的麻烦。
“看来要想办法遮住这一头白发了。”程清河坐在镜子前,抚摸着发丝。
余回与林福二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林禄以及那个小男孩的去向。
第二日一大早,那傅大人便穿戴整齐去了苏河城主的府邸,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深究下去。
余回没有放松警惕,在楼下同人聊了几句。
旅馆的老板在这苏河城住了大半辈子,却也被这年轻人的阅历所折服,竟相谈甚欢。
末了余回提了一桶黑乎乎的东西上了楼,味道虽然不算太好闻,但是还过得去就是了。
傅大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寻人,更何况那批雪妖之中少了一只,免不得要好好打点。
往小了说是工作上的失职,往大了说,说不得会被人以为他为己谋私,背地里藏了一只,是以忙得脚不点地,索性早有准备,也不至于失措。
“像这般的老城,可以去管户籍的地方查看查看。”程清河低声说了一句,但是她看着外头的街道看了半晌,总也不放心,于是腾地站了起来。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罢!”
在这里,她总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她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管理户籍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斯文人,看着还有些呆。
“喊你呢?”余回瞧瞧木桌,唤他回神。
他这是看呆了,连程清河同他说话,他都一副迷迷糊糊的影子。
“你们要找人?”
“是的,名字叫做程鸣,是从莽荒大陆之外来的,是个凡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他是我的父亲。”
程清河缓缓道来,清凉的声音犹如一道缓缓流淌的细河。
“蛮荒大陆之外来的?”那人提高了嗓音,反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她连忙问道,紧张之色显而易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莽荒大陆之外的来人每一笔都会仔细记好,我前些时间才整理过档案,来蛮荒大陆的,没有一个是凡人。”他说着,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没有一个是凡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