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娇妻美眷,他却一个人站在冷风里看夜色,实在是令人费解。
他到底哪里对她不满意?难道他还真对那程清河假戏真做了?!
南伏芸撇过脸,眼睛里划过一抹残忍阴狠之色,但是转脸,她便对着他可怜伤痛道:“难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了?我为了你,受了那般严重的伤,不惜毁了脸,甚至忍受着无人可忍的非议,我十年如一日守在蛮荒大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南伏芸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是十分聪明,但是她虽然阴狠狡诈,目光却是十分短视,且耐不住性子。
白石任由她倒豆子一般地将她的委屈一一道来,面上丝毫未动,目光专注,盯着她黑色的瞳仁看,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他定定看了半晌,看得南伏芸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小了起来。
待她完全没了声音,也回视着她的时候,他方才轻笑一声,眉宇间散开,宛若星辰。
“没有想到我只是在夜观星象,小伏芸竟然就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白某对你做了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轻轻浅浅,沉磁低语。
温和的吐息喷在耳后,南伏芸转首看他的侧脸,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个通透。
白石眼看着她耳朵起了变化,方才将她拥在怀里,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真是抱歉,这一段时间冷落了你,待我处理完柯家的事,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结侣之礼,至于,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在新婚之夜,亲自来取。”
自观星楼独自下来,白石匆匆回了房,身旁的小厮一直从楼下跟到门口,便在门口侯着。
进了门,白石站在榻前定了定,接着脱了衣裳扔在地上。
“把这些都烧了。”他说道。
“是。”那小厮飞快应答了一声,接着低着头进来,将地上的衣衫捧在怀里,正要出去,怀抱里便又落上了几件。
他僵硬了身体站在原地,脑袋看着地面,半点不敢抬头看。
又过了片刻,头顶上才又传来了一句:“你下去吧!”
他方才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半退着回身走出去,期间无意间瞥了一眼,入目的是未着一缕的光裸的男性后背。
他的每一缕线条都仿佛是上帝精心捏造出来的,宽阔的背,劲窄精瘦的腰,再下去……
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白石微微侧头,那小厮便被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跑去。
时近夏日,黑夜越见短了起来。
程清河还未从睡梦之中挣扎起来,便被耳边持续不断的哭声磨地头疼。
“程清河,程清河!”
身旁有人拍了拍她的脸。
“别吵她。”一个人走过来将那人弄开,听声音是余回。
“这小东西老是哭,再不吃就饿死了!”弘缘不满道。
其事他原本想说的是,这小东西一大早地哭,将他给吵吵醒了。
天知道,他活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软弱、可怜、软手软脚的小东西,打不得骂不听,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活着的?!
妖界的小崽子他看得不少,但是大多一出生便是兽形,生下来不过多久,便能自个儿又爬又嗅了!哪像她?
程清河循着声音爬出梦乡的泥淖来,还算是迷迷糊糊的,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便有人将孩子递了过来。
她将肩上的裙子拉下来,再将孩子塞入被窝里,嗷嗷待哺的小嘴儿寻见了***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
但是第一次吃奶,总是比想象之中要难上一些,几番吮吸之下始终没有香甜的乳汁入嘴,小娃娃嘤嘤嘤地不耐烦地啜泣起来。
“耐心一些,难道吃奶还要旁人帮你?”程清河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胎发,她却仿佛听懂了母亲的话,安安静静地卯足了力,几番下来,终于心满意足地吃上了。
弘缘第一次见人喂奶,虽然瞧不完全,嘴里却是啧啧有声。
程清河听了,看了他一眼,这会儿他已经化了形,又是先前那番喇嘛的模样了。
说起来九尾狐还真是占尽了便宜的族群,不光容貌生下来便是一等一的好,妖力也是得天独厚。
“苏翎已经走了?”她问道。
“他方才下山去了,要去置备一些东西,你要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余回三言两语做了解释,索性这地方还算隐蔽,白家柯家的人又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上门来。
程清河点点头,身上黏糊糊地难受,但是以她现在连翻身的力气还没有,就别再想那些事了。
正琢磨着,她垂眸一看,女儿已经吃完了奶,贴着她的皮肤睡着了,那脑袋像个秃瓢儿似的,光溜溜又小小个儿,看得人的心,都化了!
“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同猪妖的崽子有什么区别?!”弘缘嘀嘀咕咕在耳边道。
她看过去,那厮正伏地探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胸怀之中的小娃娃。
带毛的妖修好奇心都重,连狐王大人都不例外!
她白他一眼,将被子拉上来,遮了个大半,弘缘见她如此小气,转着眼珠子坐在一旁,瞥开脑袋。
但是即便如此,只要她一开始喂奶,他便会静悄悄地凑过来盯着看。
不归宫里清净,就算是呆个数年都见不着一个生人面孔,
带毛的妖修好奇心都重,连狐王大人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