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晚,沃萨姆xc区一家破败的小公馆的窗口在雨幕中泛着昏黄的光。那正是半死不活的奥雷诺家的训练场,呆坐在窗口以泪洗面的妇人,正式奥雷诺的老婆。自锦标赛八晋四赛事之后,她的丈夫已经多日未曾阖眼,成天成宿的泡在狭窄的治疗室里:那里躺着的,正是这个小家族赖以维系的明星角斗士,柏克。
对于奥雷诺这样既无家底也无后台,只能寄人篱下替财团组织打比赛的小家族来说,柏克的伤残所带来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就在费屈玛大发神威砍断柏克手臂的当天,码头商会的马仔就立刻跑来宣布撤资的消息,整个家族当场就慌了神。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撒卡莫托家族的码头商会得以存活的,没了商会的资助,以角斗士训练商的巨大开销,恐怕一个月就得倒闭!奥雷诺只得勒紧裤带,从牙缝里挤出钱来给柏克聘请治疗师,然而手术的价码一开出来,他当场就心凉了半截:只是开刀,就花光了他的全部家底,于是柏克的胳臂被胡乱的接上之后,围手术期护理根本跟不上。所以此时的柏克,正发着高烧用野蛮人的语言说着胡话,坐在他铺边的奥雷诺,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奥雷诺是个四十多岁的混血亚马逊人,高瘦的身材,帅气的水蓝色眼睛已被憔悴填满,一头本该灿烂的金发好几天没打理,已经凌乱不堪,满脸胡碴更显狼狈。算起来,他的家族离开母权至上的斯寇伐斯群岛已经七八代了,却一直没能在西陆混出什么名堂,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家业即将崩溃,叫他如何不伤心?
主人,门外有人求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打杂奴隶匆匆跑进治疗室禀告。以奥雷诺的财力,根本养不起自由民出身的家丁,仅有的几名打杂奴隶需要负责所有零碎事务,也难为他们了。奥雷诺有些错愕: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会是什么人呢?带着疑问,他起身撑伞来到公馆门口,看到两个裹着油布防雨披风的身影正站在门外静候。
二位冒雨前来,有何贵干?奥雷诺清清沙哑的嗓子,疲惫的问。
谨代表敝主人,给奥雷诺大师献上份薄礼。其中一人踏步上前,谦卑的致意道,随即掀开披风的兜帽,露出一张有些帅气,又透着狡黠的东路面孔,满脸笑容,不是海珊又是谁?
奥雷诺大吃一惊:他自然认得这位依森哈德家不按常理出牌的明星游猎角斗士,两家不管怎么说也是竞争对手,海珊来到自家门口献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海珊看出奥雷诺的错愕,转身掀开另一人的兜帽,一张相貌平平的仙塞面容,正是因为给自己开刀疗伤而名震沃萨姆的张龙!
两位依森哈德家的大牌角斗士明星同时驾临,奥雷诺更加震惊了,他呆立在门口,有些合不拢嘴。海珊堆起笑脸替他解惑道:奥雷诺大师不必惊讶,我们没有恶意,想必您已经知道,张龙除了在竞技场上威震八方,更是位出色的治疗师。对于柏克的伤势,敝主人甚为关切,大师可否赏脸,让张龙过去瞧瞧?
奥雷诺鬼使神差般的连连点头,赶忙把两人让进公馆里,一路领到了治疗室。他并非不怀疑依森哈德此举的背后深意,只是柏克眼看就要成为废人,家族已经要破产了,还能有什么可损失的呢?还不如先放他们进来再说。刚一踏进治疗室,张龙心里就感慨上了:真寒酸啊,跟依森哈德家卢卡斯管理的那间真是没法比,又小又窄,阴冷潮湿,根本不适合伤员的休养么……之前参加过几次家族会议,觉得自己的老板活的已经有够憋屈了,没想到跟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小训练商比,简直是天堂啊!
张龙解下披风,俯身打开柏克胳臂上的夹板和血糊糊的绷带,认真检查他的状况:典型的术后感染,高烧,意识昏蒙,刀口也有些溃脓。不过也算万幸,之前的治疗师虽然狮子大开口要了天价,手术做得却一点都不含糊,续筋、接骨、缝合和上夹板等工作都弄得相当不错,要不然这条胳臂真的就没希望了。所以目前,他需要做的只是清除感染就好,回头对海珊使个眼色,东陆汉子马上会意,把药箱搬过来打开。张龙撬开柏克的嘴,灌了点鸦片进去,然后用酒剂混着圣光细致的清除掉刀口内外的感染发炎的脓血,又拿小刀一点点切去缝线周围坏死的烂肉,最后敷上药膏,重新缠上干净的绷带,套上夹板,又往柏克嘴里灌了些混合药剂。整套操作一气呵成,大有真正治疗师的风范。
奥雷诺在一旁看傻了眼,只见张龙把双手抵在柏克两侧太阳穴上,凝神屏息将两股圣光打了进去,柏克发出一声剧烈的抽气声,悠然醒转,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勉强发出声音。因为张龙正站在他的头顶脑后,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床边的奥雷诺,他强打精神,恍惚地问:主人……我这是在哪……
奥雷诺大喜过望,赶忙跑过去握住柏克没受伤的那只手,激动的说:你已经回家了……
柏克环视四周,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长叹一声:我……让您失望了……没打进四强,人也废了……
不。张龙插话道:虽然不是我给你做的,但我能很负责任地说,这个手术很成功。我会每隔几天过来定期换药,你们只要多加注意,手臂几个月之后就能恢复正常,重返竞技场。
柏克这才注意到张龙的存在,不禁大吃一惊:你……张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