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到秦沇,立即道:“听说云雀给暄儿下毒,这可是真的?”
秦沇连忙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等大夫看过才能下定论。”
几人到西厢依次落座,不多会儿派去请大夫的人回来了,秦沇把人迎去给秦暄看病,之后把人请进了西厢。
老夫人年纪大了,坐着没动,二夫人和三夫人则躲到屏风后面。秦娥仗着自己还没及笈,赖着不走。老夫人见了眉头一拧,刚要说话,秦沇已经把大夫领了进来,老夫人只好气呼呼瞪了秦娥一眼,不再理会她。
秦娥不由松一口气,老夫人若执意让她回避,她也是无法拒绝的。可事关秦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
不出所料,果然是万老过来。
秦沇道:“今日请您过来,一是请您为小儿看病,另一个是想请您帮忙看看他所服之药,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绣眼儿捧了药过来,万老谦虚推让一番,这才起身查看起药来。
这一看,脸色大变,道:“这是谁开的药,里面加了这么多款冬,岂不是要人性命!”
老夫人和秦沇双双变色。
老夫人不信道:“您可看清楚了?”
万老胡子吹的一翘一翘的,声如洪钟:“老夫行医多年,管着整个惠安药房的药,怎么会看不出这点问题?随便叫个抓药的伙计,他都能看出这药不对!”
老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秦娥走过去细看倒出来的药渣,对比从前,那款冬放了数倍之多,云雀被宋氏一番刺激,竟真的狠下杀手。
秦娥指着被万老挑出来的款冬道:“父亲您看,这款冬和其它药相比,明显是后加进去的!”
秦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颜色有些不一样。
万老捏着胡子道:“小姐说的不错,这药的确是刚刚加进去的。”
秦娥朝他感激一笑,对秦沇道:“宋妈妈和绣眼儿离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抓住云雀的时候,云雀手里还拿着包药的纸,这款冬分明就是云雀放进去的。”
秦娥回身,从绣眼儿那里要来包药的纸,这回不用万老,秦沇也看出里面剩下道残渣,正是药渣里的款冬。
秦娥趁热打铁,又把之前的药渣让宋氏拿了出来,一并给他过目。秦沇得知秦暄的药里竟一直暗藏玄机,脸色沉沉,半晌不能言语。
老夫人拍着腿道:“快把云雀那个贱婢给我押过来!”
家丑不可外扬,万老还在,老夫人却要处理起家务事。秦沇有心想拦,魏磨磨却快他一步出去押人了。
云雀就跪在外面,立即被押了进来。
秦娥头一次对老夫人的不顾大局生出感激,她后援不多,万老是她的好帮手,留下对她大有裨益。
老夫人质问云雀:“说,你为何要害四爷?”
云雀哭道:“老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是那宋氏陷害奴婢!老夫人,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老夫人道:“你被抓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罪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云雀辩道:“那纸是我从地上捡的!”
老夫人言语一滞,云雀见状抓住机会,大声道:“她们又没亲眼见我下药,一张纸,凭什么说是我做的?我说这纸就是她宋氏陷害我的东西!”
宋氏正好进屋,闻言道:“你少颠倒黑白,刚刚从你屋里搜出了款冬的残渣,你作何解释?”
“你早早放进我房里,再说成是我的,又有何不可?”
秦娥不由在心里给云雀击掌叫好。
以前她只觉得云雀嚣张跋扈,如今才领略到她的狡猾和聪明。在证据确凿的劣势下还能颠倒是非为自己开脱,这份临危不乱的心性当真让人惊叹。
可惜心术不正,终究只能走向绝路。
秦娥道:“云雀,我问你,你一个月月例多少?”
云雀一愣,不明白秦娥怎么忽儿的问起这个。满屋子的人也都望向秦娥,老夫人脸上划过恼怒。
秦娥道:“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吧。你是暄儿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月领二两月例,一年下来是二十四两,是也不是?”
云雀道:“是又怎样?”
秦娥微笑道:“你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府里当值,两个人每月月例加起来有三两银子,一年是三十六两,对吗?”
云雀皱起眉头:“对!”
秦娥沉下脸色:“你有个弟弟,从小身体不好,每年都要花足几十两看病吃药,你们为此借了许多外债。可从去年开始,你不仅还清了欠钱,还花了一百两聘礼,给你弟弟取了个媳妇。我且问你,你哪来的这些钱?”
两天的功夫,翠儿把云雀家里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
云雀脸色苍白如素缟,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下。“那是,那是主子们……”
秦娥嗤笑道:“你可别跟我说是主子们赏的,逢年过节,各房赏钱多少,都是有记录的,再多也不可能让你凑出这么大一笔钱。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有人给你钱,让你害暄儿,是不是?”
云雀辩道:“不是,不是,那钱是我借的,是借的!”
“跟谁借的?什么时候借的?借了多少?”
云雀答不上来,瘫在地上,人抖成一团。
秦娥上前一步,急声道:“两年里,你暗中下药,让暄儿缠绵病榻,身体越来越差,对不对?云雀,你也是有弟弟的人,你怎能为了救你弟弟,便来害我的弟弟?暄儿那样小,你害他的时候,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