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的人,应该也在开心,毕竟我拿奖之后还是个人。”
只要是人就依然可以攻讦、污蔑、诽谤……池迟的潜台词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出来,反正现在看视频的人在好不容易从甜美的晕眩中醒过来之后,再次被她笑容收敛的样子帅晕了过去。
坐在电脑前面的封烁笑着喝了一口啤酒——这一瓶酒还是他走私账跟酒店的前台要的,喝完之后还要想办法把啤酒罐子毁尸灭迹。
池迟总是看起来温和可亲,其实性子硬的很,当初她为了自己嘲讽付诚文,到现在居然在直播的时候还直指那些给她造谣的黑子。
真是心大到让人无话可说。
他又喝了一口,白净的脸上已经带了一点点淡粉色的酒晕,也许是酒让人醉,也许是眼前的人让人迷。
十几天前安澜和他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池迟念念不忘。
如果,如果那个吃寿司的晚上不是生活发生巨变的前夜,如果他心中那点浅浅的情愫是被时间自然消磨,而不是被身不由己的身份封存……也许都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心动。
这份心动能不能真的转化为爱情他自己都不知道,安澜所说的“勇气和决心”更无从谈起。
心动是真,情浅也不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注定要背负的生活,很多事情大概只能交给时间,反正池迟还小,而自己……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才能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他能用七年的时光等来新的事业高峰,自然也可以用更久的时间去打磨自己的心看透自己的情。
这么想着,他站了起来。
另一个城市里,池谨文几乎和封烁同时关掉了电脑的屏幕。
池迟在领奖的时候说:“一个剧本给了我惊喜”。
这句话也给了池谨文一个全新的想法——他可以去举办一个大规模的创意剧本比赛,将那些有创意有想法的剧本拍成网剧放在视频平台上,也可以借此给天池搜罗的影视新人们一个机会。
男人在房间里快速地来回走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
这是奶奶思考时的动作,即使她不能走路了,也会在想事情的是开着自己的电动轮椅转圈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动作也成了池谨文——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在很多的生活小细节上有了池秀兰的影子,也许很多孩子都是这样的,在小的时候生怕别人说自己像自己的长辈,在长大之后才发现其实自己的身上一直带有他们的遗赠,如影随形、深入骨髓。
他想要把天池集团的触角伸进娱乐圈,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娱乐圈已经进入了金元时代,成了一个很好的经济带动点,也是为了奶奶……奶奶的错失,池迟是不是都一点点地补回来了?
池迟和奶奶之间的联系太过微妙,微妙到他根本不敢再深究,那个神秘的女孩儿想跟自己保持距离,那就保持距离,她想要拍电影,那就去拍电影。池谨文就像是一个笨拙的陶艺新手,生怕自己的愚蠢一戳就让眼前漂亮的泥胚彻底毁掉,所以只能张开手掌在旁边干看着,看着泥胚在转盘上转动,他就能露出一个傻笑。
毕竟,他的笨拙和愚蠢已经在池谨音的身上得到了印证,兄妹二人的形如陌路,他不想再重演一遍。
“是不是应该给她送点礼物表示祝贺……送什么呢?”
很好,池董事长走着走着,又跑题了。
别人的情伤和纠结,池迟当然体会不到,她的光头又不是情感接收器,只是计算能力还不错,所以现在只能对着支票上的数字目瞪口呆。
“九千万?”
“税额的部分我承担就好,所以你这边是正好九千万。”
温新平笑着说。
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蹲在地上,一个已经换上了短裤t恤,一个还西服革履。
“其实,要是我再能干一点,还会更多,可惜啊,老温我就不是干买卖人的料。”
把《跳舞的小象》的海外影视放映权卖了六亿的中年男人很是有点羞愧,有好几个国家的片商来谈的单国价格都不低,但是他笨嘴拙舌又对合同里的弯弯绕绕头大,最后还是选择了把整个电影的影视放映权卖给了美国一家公司,又把网络独播权卖给了国内的一家网站。
那些商人们之后再怎么分销,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柳亭心给我找的经纪人说我要是再勒一勒,大概还能再多点,毕竟你刚拿了奖,这个片子的势头太猛,可我是真的撑不住啦。”
他叹了一口气:“这大半年我几乎一直漂在外头,把整个家都扔给你陆阿姨了,小宁的情况好多了,就是不愿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露脸,他说他不想看见别人看自己的电影的样子,感觉就像别人在窥探他的内心,也不知道这么别扭的想法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起老婆孩子,温新平简直是滔滔不绝,他是真的想家了,以前跟着剧组全国跑都没什么感觉,这次出国各种参展各种拿奖,反而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用一百多万换了六个亿,虽然因为各种的分成交税,真到他手里的连两个亿也不到,他也依然觉得惶恐。很多人奇怪为什么他在整个利益分配的过程中他一直牢牢地固守着池迟的“百分之十五”,毕竟那份合约里的漏洞不少,只要肯想想办法,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