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会儿,庄岩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哪里猜得到曹妈妈这是想闯进汀兰馆为难韩宓去。
只是这位戴家的妈妈也太不懂事了些,若说戴如玫真在学馆里受了委屈,她一个婆子就该进后宅找夫人身边的妈妈说话儿,而不是站在这里贼眉鼠眼不是?
庄岩便想招呼关山去给曹妈妈找个婆子来,也好领她去后宅;谁知曹妈妈顿时就恼了,直道小哥儿这是什么话。
“虽说这汀兰馆是温靖侯府开的,到底冤有头债有主,之前是谁欺负的我们大姑娘,我便找谁说话,叫我闹到侯爷夫人面前去告状算得怎么回事?”
“那韩家不过是个小小从六品,凭他们家的姑娘也敢欺负我们家姑娘,我若不给她一个好看,我们姑娘将来也甭来汀兰馆上学了!”
这话音也不等落下,曹妈妈便眼瞧着庄岩已经变了脸,他额头上虽然还挂着汗,一直都未来得及擦拭,目光却无比锐利起来,整张脸也立时便杀气腾腾、令人不敢直视。
更不待曹妈妈想明缘故,庄岩便冷声道,原来这位妈妈是来我们府上无事生非的。
“既是戴府嫌弃我们温靖侯府的学馆什么人都收,没得带累了你们家大姑娘,还请妈妈给我那位表伯母戴夫人带句话,请她替你们大姑娘另寻高明吧,温靖侯府不伺候了!”
庄岩既是要叫戴夫人一声表伯母,他当然知晓戴夫人并不是那种没形状的当家夫人,更不是那等一味溺爱自家孩子的假慈母,论理说他也不该迁怒戴家。
只是戴夫人今日派了这婆子来,这个婆子又如此不懂事,难不成反叫自家吃这个亏,甚至叫宓姐儿受这个委屈?
就说这婆子满口的“小小从六品”吧,明里瞧着只是看不起韩家而已,实则还不是埋怨上了温靖侯府,嫌弃这汀兰馆收学生时没睁眼?!
曹妈妈登时呆愣住了。
这、这小哥儿管他们夫人叫表伯母?又口口声声都是“我们温靖侯府”?
敢情方才是她看走了眼,眼前这位其实是温靖侯世子不成!
曹妈妈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哐当一声跪倒在地:“老奴有眼不识金镶玉,没认出您是世子爷,还请世子爷大人有大量,别因着老奴不懂事,便叫老奴给我们夫人带这种话。”
“我们夫人也不知老奴擅自做主了,若是老奴这般将话带回去,必被夫人责罚,世子爷饶命啊!”
要知道他们夫人可没叫她来汀兰馆闹事,是她自作了主张,却也不等动手便被温靖侯世子抓住了呀!
那她若是想活命,眼下不求这位爷又该求谁呢?
庄岩便冷冷的笑了:“过去总听旁人说什么宰相门房七品官,我还不信,今儿倒是从你这个婆子身上见识到了。”
他就说他那位表伯母不可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偏听偏信的叫这婆子来找宓姐儿替戴如玫出气吧!
“若不是今儿遇上我,反叫你得了逞,连我们温靖侯府的学馆也随你撒泼,你明儿是不是就敢霸占我们家后院发号施令去了?”
曹妈妈哪里还敢辩解,也就只好不停磕头,口中也不停道是老奴的错儿:“还请世子爷大人大量,饶了老奴这一回,老奴再也不敢了。”
也就在曹妈妈拼命磕头求饶之际,汀兰馆里也散了课,高姑姑才一出门就瞧见这一幕,便匆匆走上前来问缘由,只因她也怕是哪个学生家里的婆子来生事,正被世子爷责罚呢。
毕竟这里可是汀兰馆,温靖侯府上可没有这么不懂事的婆子;而若是女孩儿们家里找来的,世子爷却这么责罚一个外人儿,便有些过了。
庄岩便笑指着地上的曹妈妈对高姑姑道,她方才想闯进汀兰馆给韩家大姑娘好看呢:“说是宓姐儿欺负了她们戴家的大姑娘。”
“这若不是恰巧被我碰到了她,谁知道这婆子会生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