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双目灰白,仿若死人之目,蓦然盯住了路小南,口中轻吐,“雪狱!”
一缕清风刹那由天际吹来,让人觉得温暖徜徉,似乎嗅到了春天的味道,又仿若饮了一壶老酒昏昏欲醉。路小南眼前看到了少时那座压抑的孤儿院,看到了那一个个在花丛间嬉戏的熟悉孩童身影,他们笑得是那样快乐,那样无邪,可他却融不入他们,他只有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的快乐。
“苏琳姐姐,到这儿来啊……”
“苏琳姐姐,这颗糖果给你吃……”
“苏琳妹妹,我编了一只花环,送给你吧……”
……
他看着那个拥有天使般笑容的女孩,长长的秀发落了几朵迎春花,因追逐嬉闹胸脯微微起伏着,一群或正常或残疾的孩子都在绕着她转,可她却走向了自己,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睛向他伸出了手,“我叫苏琳,你叫什么?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他看着眼前这个额头沾满细密汗水的漂亮女孩,他心儿跳的为何如此之快?他脸色为何这般发烫?他犹豫片刻,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软软的小手,却发现周围无数双嫉妒的眼睛刹那变成了毒箭,将他的身体射出无数的孔洞……
一块滴血的砖头被他扔到路边碎石中,拍拍手上的灰再也不看那个倒在血泊中早已没有了呼吸的黄发青年一眼,好似没事人一般哼着歌儿,蹦蹦跳跳走出了昏暗的小巷,看到等在路边的少女,微微一笑。
而那少女却娇嗔道,“小南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学校憋了一下午,当然要尿很长时间了。”他呵呵笑着,心中却在说,“那个坏蛋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但他才向前走了不远,便看到一大群警察迅速围拢而来将他包围,那恶狠狠的表情,程亮的手铐,还有闪烁着电光的警棍……
红烛高照,微醉的他拿起秤杆想要挑起新娘的大红盖头,却发现早有人先他一步将秤杆取到手中,那人身着大红喜袍,笑的极为猥亵,“我的小苏琳,我的心肝宝贝,一定等急了吧,为夫来了……”
他直愣愣的看着大红色盖头被掀开,看到那个娇羞欲语的女子温顺的偎到那个男子胸前,他爆然而怒,一剑便斩掉了那个男人的头颅。
冷冷的鲜血,高声的尖叫,他只是呆滞的看着那个痛哭的女子,看着那个女子恨意滔天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子夺过他的剑,一剑刺入他的心脏,他心中竟然有丝丝的痛……
孤寂,冰冷,这个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寂寞啊。
他抬头望向结满了冰霜的天空,无数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染白了整个世界,是那样的寒意刺骨,伸出手去接住一片落雪,入手即化,这是真正的雪,周围是茫茫看不到边际的雪国世界,一种落寞的情绪油然而生,仿佛整个世界的千万年孤寂里,只余下了他自己。
他立在原地,任那冰冷的雪化作一滴泪,滑落,洇湿了纷飞的大雪。而你,就在前方嫣然一笑,那美到心碎的舞姿仿若一朵腊梅盛开,遥远无际,可我又怎能放弃?即便大雪纷飞,即便心碎无痕,即便此生孤独,我也从不曾想要放弃你,可是你呵,却化作晶莹的冰雕,瞬间而碎……
就在这时,一支雪枪悄无声息的刺向了他后心,他霍然回头,目中光彩闪烁,手中玉剑划出一道蓝色的火焰,将那支袭来的雪枪一斩而碎,蓝色火焰沿着雪枪来路袭去,在那大雪深处,一个冰雪甲士爆然而碎。
“咦?”一个惊疑之声响起,“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清醒了?”
路小南冷笑道,“你这只老奴才的术法不赖,在这冰天雪地中很是凉快,小爷喜欢。”
话虽如此,但路小南也不得不承认,灰衣老者这一招“雪狱”施展的极为高明,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最深的回忆之中,无限放大心中的伤痕,仿若一步便从春天迈步到了冬天,若不是那支雪枪多此一举的袭来,想要尽快灭杀他,他还会沉浸自我世界里不能自拔,如果就此长久困住他,或许他便会永远的沉眠其中。但也让他得到了好处,在无意识之中竟然让剑芒化作了火焰,只是此时他还来不及消化所得。
“即便你清醒了又如何,老朽这‘雪狱’从未有人能逃得脱。”灰衣老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路小南根本无法循声出击,同时有无数的冰雪甲士与冰雪怪兽将他包围其中,向他攻击。
路小南手中玉剑在剑芒与火焰之间不断变换,大片的冰雪甲士与怪兽被他斩成了碎片。这些东西虽然攻击力不强,但仿佛无穷无尽,怎么杀也杀不完,偶尔其中还夹杂着数只让他需多费些手脚的头目。
渐渐的,路小南有些厌烦起来,“我说老奴才,你能不能给小爷来点新鲜的东西?”
灰衣老者嘿嘿笑着,“想要新鲜的东西?雪狱之中多得是,你只要将这些冰雪精灵全部杀掉自然便有新鲜的玩意给你玩。”
想磨死小爷么?路小南不再与这些冰雪精灵纠缠,他充分发挥出自己的速度与灵巧优势,脚步轻灵的穿梭在冰雪精灵之间,向着冰雪深处杀去。他不知向前冲杀了多久,不知杀掉了多少冰雪精灵,忽然一座冰雪牢笼从天而降,刹那便将他困在其中,无数冰箭密密麻麻的像一堵墙一般,向着不足两平方的牢笼nèi_shè来。
路小南目光骤然一凝,全身都笼罩在深蓝色的光罩之中,那些冰箭射在仿若蛋壳般的光罩之上,嘭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