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一跃而下,见她脸色很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很是欣赏她的毅力,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递给了她,“这是补气血的,一日三粒。”
苏雪云微笑着接了,又道了声谢,然后便询问起肥硕男子。听闻那人还昏迷在原地,她脸色一沉,牵着马就走了过去。黑衣男子在原地顿了顿,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不知小姑娘会怎么报复敌人。
苏雪云冷漠的看着一地尸体,心里翻涌的各种情绪渐渐平静,她不知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情况,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适应。她这是自卫,并不是滥杀无辜。视线转到肥猪身上,苏雪云上前重重的踢了他一脚,肥猪痛苦的呻|吟几声睁开了眼。
苏雪云此时所有伪装都被河水泡没了,肥猪看着她一愣,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调,“你是女的?”
苏雪云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不知不觉释放出久居上位的强势气场,“你好得很,胆敢谋害我的人此时都去投胎了,我却觉得你不该死,你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肥硕公子被点穴不能动,可疼痛却一直都在,惊骇道:“你……你还想怎么样……你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苏雪云冷冷的勾起唇角,“你不是好男风吗?我送你去好生体会体会。”
苏雪云说完就让黑衣男子点了肥猪的哑穴,拎着他飞快去了临镇,七拐八拐专往不正经的胡同里钻,让跟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表情很怪异。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一家暗娼馆,跟那里的老鸨说:“这里有小倌?这个人送你了,让他做最便宜最下等的小倌日日接客。”
老鸨仔细打量她,可她戴着斗笠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些为难的瞥了眼肥猪,干笑道:“我们虽比不得楼里,可公子们也是俊秀的,这……这个实在是……”
苏雪云掏出一百两银票塞进她手里,“有没有问题?”
老鸨顿时眉开眼笑,“没有!绝对没问题!那些乞丐穷汉可不挑的,我保证他日日不缺客人!”
苏雪云得了保证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那里。走到街上,她忽然看向旁边的黑衣男子问了句,“你说我恶毒吗?”
黑衣男子轻摇了下头,“不过是自作自受。”
苏雪云满意的笑了,所以说她还是喜欢和这类人相处,若此时是丘处机、江南六怪等人在这里,怕就要指责她是个妖女了,呵,她果然还是当不了名门正派的人。
天栈两人便进去要了上房休息。黑衣男子看着她进门,发觉她和之前又不一样了,似乎从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女子,却并不被礼法规矩束缚,时刻冷静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此多变,真不知是经历了多少事。就像个迷一样,接触越多反倒越不了解,永远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性情,在他人生的三十多年里,当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人。
苏雪云进房后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失败之处,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她小时候听过一句话,人无完人,谁都不能做到完美。于是她就养成了审视自身的习惯,找出缺点,分析不足,然后改正,就算她依然做不到完美,但她相信自己会越变越好,就算走了弯路也能及时改回来。
在进行了深刻的检讨之后,苏雪云窝在柔软的被子里沉沉睡去。睡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孤儿院,看到小小的自己天真可爱,和一群小孩子一起高兴的玩耍,然后看到了来领养|孩子的夫妻,平日里最好的小伙伴用童言稚语陷害了她,她眼睁睁看着那对夫妻领走了得意的小伙伴。
一幕幕场景像是录影的片段,吃不饱、穿不暖、被大孩子欺负、被无德阿姨打骂……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天真,生活不允许她天真。然后她爱上了演戏,因为,在戏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怒哀乐,全心投入的感受另一种人生,她想,她会一直这样活下去,这是她最爱的生活。
苏雪云醒来时还感觉有些压抑,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在孤儿院里那些事了,无非是天真受欺负的小女孩成长励志的戏码,没什么特殊,她以为她早就淡忘了,没想到会突然间在梦里出现。
她坐起身捏了捏眉心,轻轻叹气,莫非年纪大了,开始多愁善感了?苏雪云忍不住嗤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光滑细嫩的脸,她可不认老,她现在是个小姑娘呢!
用过饭苏雪云就开始给自己化妆打扮,不是打扮的美|美的,而是给自己化妆成贫穷老汉。她没有易容那种高超技巧,但当了那么多年演员她有自己的专用化妆师,国际出名那种,正所谓化妆师的一双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时间久了,她学到不少东西,这会儿用上正合适。
花白的胡须眉毛,加上乱蓬蓬的假发和破旧肥大的帽子,让人看不起她的脸,穿上布衣,背一捆柴,想来这副形象一定会安全的。
苏雪云出门的时候正好对面的门也打开了,黑衣男子从里面走出看见她明显一愣,随即勾起唇角上下打量她一眼,没想到这姑娘还真伪装成老汉了。
苏雪云客气的拱拱手,“兄台,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兄台的恩义,小弟来日再报。”
“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