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见过几个使者和贾玑之后的三日又继续起行了,现在曹丕的队伍里多出了一个贾玑,而曹彰的队伍里又多出十来个骑士,和三十多匹马,以及三十多个伙夫。
曹真看在眼中,大摇其头:“这么个招兵法,就算把幽州州郡所有大族招个便,恐怕也不足五百之数,因为这些从军的不是大族中的庶子,就是目不识丁之人,本来就不受重视,从军还要带三个伙夫,三匹换乘马匹,还要铠甲、兵器,这铠甲还需要明光铠,一个庶子哪有这么多钱给他挥霍?能来的必然都是巨富之家,才肯在庶子身上如此花费。”
此时曹丕和曹真两人并骑而行,虎豹骑在前方开路,牛金堕后十多步,后面则是甄氏、淑儿、辛宪英的车架,吕玲绮策马走在车架旁边,再后面才是曹彰和他新招的军士,其后是张辽率领的补兵,再后方则是于禁带着的运粮民夫。曹真说话声音不大,而且前面虎豹骑蹄声隆隆,后面车架行走的声音也不小,加上后面万多人的进军脚步和风吹起旌旗的声音,曹真的话只有离他最近的曹丕听到了。
“巨富之家!这不正和吾弟跟司马朗之意么?幽州郡县这么多,地方豪族何其多,一个个拉拢要何时才能完成?拉拢好巨富之家,再由巨富之下压制小的豪族岂非很省事。”曹丕微笑说道。
“那两千骑兵之数如何凑齐?”曹真奇道。
“鲜于辅麾下有两千骑兵,阎柔麾下有两千骑兵,从中挑选精锐的,还不足两千人么?”曹丕策马前行,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不是要从兄长这儿要人?这幽州降兵可是兄长这个幽州牧的啊!”曹真讶然说道。
“嗯,话虽如此,但是父亲手谕写得清清楚楚,要给子文两千骑兵呢,既然他招不齐,吾这座兄长的自然要分润给他。”曹丕笑道。
“嘿!四千骑兵,三去其一,那就要挑一千多人走,而且都是精锐,剩下的骑兵必然远远不如子文那麾下两千人了,兄长可否到了右北平之后先发治人,挑出一千相对老弱的骑兵给子文呢?”曹真问道。
“子丹贤弟啊!为兄今天要教你一个乖,在外镇抚地方之事,万万不可能表现出拥兵之举,这幽州的降兵是我幽州牧的没错,但是他也是司空的,是朝廷的,是天子的,反之子文的骑兵也是如此,谁的兵精,谁的兵弱,不都是一个主子吗?如此计较,传到别人耳中,那就成了拥兵自重了,我们军中可是有不少文吏啊。”曹丕觉得年轻的曹真还是幼稚了些,所以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一番。
曹真似懂非懂地说道:“这么说来..........兄长以为那个司马朗会跟父亲通信?告知兄长动向?”
曹丕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止如此吧,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说不定文远将军、文则将军、甚至文烈族兄都跟吾父通信呢,就是吾跟子文没法跟父亲去信,不过吾乃主帅,可以上书司空府或是朝廷,但是子文肯定是万万不能通信的了。”
曹真吐了吐舌头,说道:“看来事实应当是如此,如此将兵之法!着实厉害。”
曹丕笑道:“还有得你学的。”
此时他们军队已经进入了渔阳郡,这渔阳郡乃是鲜于辅的地盘,当年他在刘虞麾下的时候本来是个从事,后来刘虞和公孙瓒一战之后被杀,他便联合自己的族弟,同在刘虞麾下当骑都尉的鲜于银、刘虞之子刘和、乌桓峭王、袁绍麾下猛将麴义以及护乌桓校尉阎柔合兵反扑,加上袁绍的帮忙,最终公孙瓒败亡,作为渔阳郡大族子弟的鲜于辅就在渔阳百姓推举下行太守事,后来官渡之战爆发,鲜于辅强势站队曹操,得封了建忠将军,都督幽州六郡。
现在因为袁熙麾下将领张南、焦触造反,鲜于辅带了军队前往右北平稳定局势,不过在曹丕看来,他应该是赶到事发地做个样子,表示自己也在现场,混个功劳罢了。
鲜于辅走了,渔阳当家做主的就是他的族弟鲜于银,至于鲜于辅的军师田豫现在应该也随军带在右北平。
广阳郡和渔阳郡交接的一个大城乃是潞城(县),说是大城,但是城墙也就三米高,这种城墙对上精兵可以说是一击即溃,没什么可以守卫的,一般能够据城而守城墙高度至少要在五米以上,比如下邳城的城墙高度就接近七米,曹操便没选择强攻,而是来了个水淹下邳。
像潞城这样的城墙顶多能够防御一下盗贼,还可以挡一挡入关抢劫的乌桓人跟鲜卑人。曹丕大军来到此处的时候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将领带着数十个轻骑兵以及十来个衣着华贵的人在城门迎接自己,根据之前的斥候回报,这明光铠将领就是鲜于银,身后的乃是他的亲兵,至于那十来个人则是潞城的大户。
鲜于银看起来年纪不小,应该接近四十了,单眼皮,薄嘴唇、高大强壮,看起来好像和中原人真的有点不一样,此人现在正跟曹丕并骑进入潞城,嘴上微笑道:“执金吾一路行来辛苦,末将已经备了宴席,为执金吾接风。”
曹丕淡然说道:“还有劳将军在测厅在被一席,军中还有女眷。”
鲜于银连忙答应,转而瞥了一眼身边一个亦步亦趋跟随的华服男子,那男子会意,立即跑到道旁,对一个麻衣汉子说了几句,那汉子便匆匆跑开。曹丕把这些都看在眼中,心中一动突然说道:“两位鲜于将军虎踞渔阳,不知还有多少存粮?”
鲜于银闻言一愣,苦笑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