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顺从地跟在完颜旻身后,觉得这场景好生奇怪,怎么,怎么还真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呸呸呸,自己怎么会与这个怪胎夫唱妇随。不过是相府门前一场戏罢了。
“什么,皇上带皇后回门,怎会如此突然?”南傲天听到管家来报,登时从太师椅上站起,老眸深虑,命身旁家丁道:“去后宅通知夫人和大小姐,让她们速来前厅。”
又对管家道:“全福,去大少爷房中看看他恢复得如何,可否出来见驾。还有,让厨子们安排好今晚的膳食。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老爷,小的明白。”
全福是在南傲天身旁跟久的老人儿,察人观色入木三分,自然知道今日之事对南府而言的重要程度。
一番安排妥当后,南傲天急忙亲自赶往前庭。
“什么?皇上皇后今日归宁?”风雁痕听到家丁突如其来的通报,眼睛里掩过一层阴翳的深云。
细长指扶额,似因思索而将身旁家丁忽视了片刻。回过神来已是波澜不惊,淡淡开口道:“知道了。告诉相爷,我和小姐即刻便到。”
风雁痕由丫鬟简单整理妆饰之后,由一众丫鬟跟着,款步出了房门,来到南清雪住处。
敲开门,只见南清雪身旁环绕了一圈丫鬟。每人手里提着一件新衣。
这阵仗是要入宫选秀?
风雁痕看着一室霓裳,微微蹙眉,慢口道:“差不多便行了,莫让皇上皇后等你。皇家本就对你爹有所忌讳,你勿要再坏了礼仪,添出祸乱。”
南清雪不依:“娘,你也管那个丑丫头叫皇后,若不是我,我……”我字憋了半天没接出来,只得愤愤道:“总之,皇后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做。”
风雁痕眸子犀利地抬起,深深看着自己的女儿:“你爹当时与你好说歹说你都不肯入宫作太后的儿媳,莫非今日还后悔了。”
南清雪胡乱掩过眼睛里慌乱神色,对付道:“没,没有。母亲不喜我入宫,我是知道的。”
南清雪素日怕风雁痕,对母亲甚至比父亲更要多出一层敬畏来。所以最善于体察风雁痕哪怕是最细微的态度变化。
但又忍不住加上一句:“可,可皇上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南清雪低着头,还是赌气把心里话反驳了出来。
她料想,母亲反对自己进宫不过因为皇帝之前是个傻子。现在不是了,该不会再……
但看到风雁痕越来越深的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敛眸,声音熄弱,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风雁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南清雪心里一阵不自在,也无心再多作打扮,心虚地道:“母亲,我好了。”
“那便现在就去前庭。”风雁痕听罢转身出房门,南清雪和一众丫鬟急忙跟上。
“怎么磨蹭到现在才来。”南傲天已在前厅候了有些时刻,脸上有不悦色。
前方完颜旻和南月已经跨入大门。
南傲天忙携家眷出门,大大小小满府的人丁伏地拜下,在前庭趴倒庞大的一片。
有些小厮丫鬟没见过多大排场,头实实地抵在地上,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唯恐一个闪失触怒龙颜。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声音回响在南府偌大的院子里。
南傲天也是规矩地趴着,在众人拜过之后附声道:“臣南傲天,携妻子家眷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南清雪此时忍不住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却刚好与南月似笑非笑的眼神对视。条件反射一样低下去,心头渐生一阵恨意。
何时轮到她给她下跪。
南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数悲凉感慨化为轻轻袅袅云淡风轻的一笑。
权倾朝野的相爷,从未给过她正眼相看的父亲,竟也有一日卑躬屈膝伏于这个庶女膝下,而且身旁,还跪着她的好姐姐,真是莫不讽刺,莫不好笑。
南月眼睛里的笑意轻盈到和见到一朵花儿开了没有两样,清澈无暇。
“免礼!”
南傲天这才起身来,侧身将一对新人往里引:“皇上娘娘请先入花厅,近日新人回门,是蔽府莫大荣耀,臣已着人备好酒菜,为皇上和娘娘接风洗尘。”
南月轻轻瞟了南傲天一眼,好奇地随完颜旻进门去。
相爷的礼数向来八面玲珑,她倒要看看此番家宴是何等的丰盛周全。
南清雪等人退居两侧,完颜旻南月从中央一同通过。南月跨步前行的时候与南清雪打个擦边,将那美丽面容上扭曲的神情尽收眼底。
也不作色,只是微笑地从南清雪身旁大方迈进门槛,如同没看到身旁还有这么个人一样。
一众人按尊卑次序坐好,完颜旻先发话:“朕与皇后完婚已有时日,但适逢佞臣做乱,多有耽搁,直到今日才带月儿补了这归宁之期,相爷还要多担待。”
南傲天迅速而从容地回道:“哪里,自古好事多磨,皇上以朝堂社稷为重,是我等臣子莫大福分。”
南清雪自宫宴之上见,一直心中涟漪不平,才察完颜旻器宇轩昂陌上如玉,娇羞颔首都不敢正视。然而此刻听到一声月儿,竟是无比刺耳,从耳朵直接刺到心里去。
完颜旻对她这个丑陋低贱的妹妹,分明是当了真正的皇后来疼宠着的。
眼里藏着一把阴郁的火苗看着南月。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尊贵的帝王的宠爱。
“大哥呢?”南月只当这是其乐融融一家宴,兴致极高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