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静静照在他身上,他沉眸思考地模样,与平日活泼好动的王满秋相比,似乎又多了一分成熟地知性。王玥站在他身旁,欢喜之下,紧紧搂住他臂膀,缓缓靠入他怀里。她知道这一刻夫君走心了。
远在京城的刘大人也就是大格格的驸马,也是王满秋的便宜姨丈。面对国难当头,面对烽烟四起的江南,他都快得失心疯了。
他在下面仰视着端坐龙椅的十四岁的小皇帝,拉着十王爷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和你坐在上面谁更像皇帝?”这显然给十王爷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回答,脑袋耷拉着,只能装聋作哑,皇室的不作为,在他看来也是有心无力。面对敌军大举压境,江南尽失,但是大华统治者一直都在退让,他也是心急如焚。但在这种时候也不至于主动找死。
“谁坐在这里,谁就是皇帝!”十王爷轻声道,他其实心里也明白,此刻谁坐在这上面又有什么分别呢?他的心中生腾出一股莫名的悲哀滋味,即便是费劲千辛万苦坐上这个位子上,自己还不是要受制于人,只能当一个傀儡,还不如做一介书生来的自在?
刘大人笑道:“十王爷,当年你的风骨那里去了?江东父老此刻正受异邦侮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当今朝廷竟无兵可用,一将难寻。这就是重文轻武的后果。”
十王爷摆了摆手,示意群臣退下。诺大的金銮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小皇帝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十王爷走上前去拍了拍龙椅道:“你也上来坐!”
刘大人用力摇了摇头:“一张龙椅可坐不下两个人。”
十王爷道:“这张已经不是龙椅。”
刘大人的内心如同被人重重击打了一锤,痛楚心扉的疼痛,昔日代表自身荣光和无上权威的椅子,如今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道具罢了,他点了点头终于走了过去,挨在十王爷的身边坐下,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样的情形好像有过,那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
十王爷道:“孤仍然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大哥曾经抱我在这张椅子上玩耍。”
“有过吗?”刘大人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却找不到关于这句话的印象。他对先皇太了解了,那是他们一起的大哥,爱民如子,宅心仁厚。
十王爷点了点头:“有过,他还说,等我长大之后,这张椅子就是属于我的。”双目中迸射出阴冷的光芒。可是等他长大之后,羽翼渐丰的时候,却被自己最敬重的皇帝大哥,以雷庭之势把羽翼剪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从此之后兄弟间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更没想到是大哥会英成早逝,生前最后一道圣旨又把他招回了京城,做了摄政王。但却是个架空的摆设。
刘大人眯起双目,目光变得迷惘而虚无。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叹了口气道:“先皇好像真得说过。”
十王爷道:“可能大哥的兄弟实在太多,你记不清究竟对哪个说过。”
刘大人道:“你心中是不是很恨他?”
十王爷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刘大人道:“人一旦坐在这张椅子上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就会认不清自己,这些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反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先皇会贪恋这张又破又硬的椅子。”
十王爷无声冷笑着,他当然知道,大哥贪恋的绝非是这张椅子,而是大华至高无上的权力。
刘大人道:“我以为这些年来只有我老了,可看到你才明白,你比我老得更快,这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十王爷叹道:“现如今江南国土尽失,祖宗的江山被爱新觉罗氏败坏了。大华的命运变的如此艰难?”
刘大人呵呵笑了起来:“先皇挥霍大华的财富,你却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他的子孙身上,若非你想阴谋篡位?现在江南发生异邦入侵,大华已经陷入如今进退维谷的境地?再也经不起一场内乱了。”
十王爷道:“你陪新皇十一年,唯一的成就就是留给大华一个空空如也的国库吗?”
刘大人道:“新皇即位之初,大华国库空虚,赤字连年,饥荒不断。民乱频发,这十一年中。是我偿还了大华所有的债务,是我平息了一场有一又一场的民乱。”
此时的新皇哪还有丝毫的功绩,刘大人双目灼灼盯住十王爷的眼睛:“你以为比我强,你以为大华今日的困境是我造成的?你以为我对你不公,剥夺你的太子之位,让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取而代之。非是我贪恋权位,当年这么多的兄弟之中也包括你,竟然无人堪当大任,没有一个拥有治国的能力!”
倘若是半十年前刘大人说这句话。十王爷必然不屑一顾,甚至会火冒三丈,可现在他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冷静:“你未免太高看了先皇。”
刘大人呵呵笑道:“你只想着将先皇从皇位上赶下来,却忽略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你的能力是否可以驾驭大华这艘巨舰,从小到大,你对权位看得太重,你将你的那帮兄弟全都视为仇人,认为他们都想抢夺你的太子之位。人一旦眼中只盯着权力就会忽略其他,为了掌握大华权柄,你不惜顶着忤逆之名将想将先皇从皇位赶下,你担心我会和你争权,频频暗杀有功之臣。我们迫不得已才把你的党羽一一铲除。你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大华,若是你心中惦念着祖宗的家业,惦念着江山社稷,就应该在这种时候出手,不要让大华陷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