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璇年纪小,身量还未长成,而且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不稳当,她步伐有些凌乱,杜三娘看着这小姑娘认认真真的,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心里极其不好意思,看了颜怀卿一眼,若不是看他是个痴汉,在哪儿瞎折腾也没让姑娘知道他的存在,她才懒得出面呢。当然最主要的是,颜怀卿这个人的人品杜三娘觉得还不错,她才愿意冒险一次,替他牵线搭桥。
到了庙里,孟璇也累了,杜三娘道:“真是对不住姑娘,姑娘家住在哪儿?回头我定然上门亲自拜谢。”
颜怀卿双眼一亮,看着杜三娘,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女人果然是厉害,这岂不是说明,回头他还能在杜三娘的帮助下,再见到孟璇!
孟璇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哪里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做好的圈套,这位夫人又不是坏人,而且这位颜公子当初非但没有责怪他们还让她们先走,都是好人,孟璇道:“我家不在这里,我是来我姨母家里小住,过些日子就会回去……”
“这样啊,但不管怎么说,小娘子的大恩大德,小妇人也当谨记。你说你住在你姨母家中,你姨母家住哪儿,回头我定登门道谢。”
孟璇见她坚持,她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人多虑了,我就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
对上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孟璇又道:“那好吧,我姨母住在城北,我姨丈姓韩,城北的韩家是我住的地方。”
杜三娘点了点头,她又看了颜怀卿一眼,见他笑得傻乎乎的,心里不由吐槽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傻气,这暗恋别人的男人才是更傻气的!
颜怀卿很快就请了大夫过来,那老大夫只是捏了捏杜三娘的脚踝,说了句无事,颜怀卿又问可要开药,那老大夫心里气恼得很,看他穿戴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老大夫刷刷提笔写了方子,颜怀卿忙让齐琯给了银钱。
杜三娘知道自己其实屁事儿没有,她看那老大夫还开了药,很想说什么,但一想到这本就是她和颜怀卿做的一处戏,就是要哄骗人家小姑娘,杜三娘又按捺住了,最多她不用这药便是。
闹了这么一出,杜三娘也累了,她看着颜怀卿说道:“我得家去了,颜公子回头得空来我家坐坐,夫君可常常念叨你呢。”
颜怀卿忙双手作揖应诺。
杜三娘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孟璇道:“我还忘了问姑娘姓名,回头我定上门来拜访、”
孟璇笑了笑,说道:“我姓孟,在族中排七……”
因着当着陌生男子的面,孟璇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名字。
杜三娘点了点头,和他们道别之后,便去寻娘亲和四娘了。
颜怀卿想回头他可得好生谢谢杜三娘才行。
“孟姑娘,刚才听你说城东的韩家是你姨丈,不知姑娘可认识韩东亭?”颜怀卿笑着问道。
孟璇眨了眨眼睛,点头道:“韩东亭是我表哥。”
说到韩东亭,孟璇有些别扭,她就是因为东亭表哥那些话,才上山来躲他的,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东亭表哥怎么样了。
颜怀卿笑起来,“东亭是你表哥,原来你就是东亭口中的孟璇表妹?”
孟璇见他都知道自己名字了,心里有些异样,少不得有些埋怨韩东亭把自己的名字随处说。
看孟璇红着脸,颜怀卿也有几分尴尬,他刚才确实有些大意了,一个刚认识的姑娘,大刺刺的就把人家的名字说了出来。颜怀卿道:“孟姑娘对不住,是颜某孟浪了。颜某向姑娘赔不是。”
孟璇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你就是东亭表哥说的新认识的朋友?”
她先前并没有把眼前这位颜公子同韩东亭所说的那位颜公子等同起来,毕竟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会儿知道这位颜公子就是东亭表哥口中那位博学多才的才子,孟璇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颜怀卿点了点头,笑着道:“是,我是颜怀卿。东亭近来在做什么?我已好些时候没见他了,这些日子我都在大佛寺,也该下山回去看看了。”
孟璇眨了眨眼睛,面色有几分古怪,难不成近来在山上念书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颜公子?这也太巧了吧。
“颜公子可是近来常常在山顶的草堂里读书?”孟璇忍不住问道。
那个人常常在那里,害得她每次上山都只能回去,来了这里这么久,连一副画都没画过!想起来孟璇心里就生气,她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山上,总要下山的,总不能一直拿替亡故的母亲抄佛经做借口,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过了一段清幽雅致的日子,也该下去看看了。可没在大佛寺画上一幅画,这让她很挫败,难得这里的景色这么优美,让她手痒痒。
颜怀卿没想到她这么聪明,这样子就能想到自己就是在山上念书的人。可见她对自己还是有印象的,颜怀卿心里又没那么苦涩了,可转而又想她既然知道他在山上念书,可每次她眼见着都要到山顶了,却都折返回去,颜怀卿心里又气恼得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生哪门子气,又或者是在生谁的气。
“对,我常常去那草堂看书,这里环境清幽,站在山顶还能俯瞰这个大佛寺的美景,美不胜收!颜某很是喜欢那里。”
孟璇小声嘟囔道:“还真是你……”
要早知道是颜怀卿,是东亭表哥的朋友,她也不用这么怕了,那幅画恐怕是早早的就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