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子的一番话,让二端不仅仅是担心了。她几乎可以确认,家里指定是有事儿了。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事儿能让爸爸妈妈忙成这样。
随即二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不关心家里了,平时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可这次,她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校,根本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不对劲。
“哥,你说,能是什么事儿呢?”二端望着天上偷偷眨眼睛的星星,轻声问型子。
“我不知道。要不,咱们去问问姥爷?”型子有点担心,这个打小就很顾家的男孩,心里装着整个家。
“看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吧,如果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咱们就问问姥爷到底咋回事。”与其乱猜,还不如去问问姥爷。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家里有事情,相信姥爷不会瞒着他们。
“嗯,那咱们回屋吧,这会儿外头还挺凉的。”型子看二端穿的有点单薄,就劝她回屋。
二端自然是听哥哥的,兄妹俩一起进屋,关门之前,二端回望了一下大门口。
随手要关门之前,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明显。
二端抓着门把准备关门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复而打开门,冲向了大门。
短短的距离,二端的心毫无章法地乱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好像笃定是有事发生了。
拉开门栓,打开门,二端看见爸爸面沉如水,站在门口。
型子追着妹妹过来,也看到爸爸这样的脸色,不由得愣住了。
“快跟爸走,你爷快不行了。”爸爸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吐出的话却让二端如遭电击!
什么?!爷爷不行了?!她开学离开梨树屯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呀?还笑眯眯地叮嘱她到市里要好好学习呢。怎么就不行了?!爸爸什么意思?!
可惜爸爸不给兄妹俩追问的机会,扬声冲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的姥爷说了一句:“爸,我爹快不行了,我带孩子们去医院。”
整句话的后半句,周景林还是没有忍住哽咽了一声。
楚文治一听大惊失色,但是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细问,扭身冲跟出来的姥姥说:“快去把嘟嘟弄出来,亲家要见孙子!”
姥姥哎了一声,去型子屋里把已经睡着的嘟嘟套上衣服抱了出来。嘟嘟睡得迷迷糊糊的,带着哭腔哼唧了几声。
早已等不及的爸爸,上前一把抱过嘟嘟,朝岳父岳母点点头,拔腿就走。
先把嘟嘟放进后座,周景林直起腰看到型子和二端呆愣地杵在原地。
周景林抹了一把脸,把已经呆住的型子和端端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进了驾驶室,一踩油门就开走了。
姥姥从屋里拿着二端的外套追出来,还是没撵上。
扭头看了看姥爷,脸上的表情也是惆怅不已。
拍了拍姥姥的肩膀,姥爷关上大门,和姥姥一起回了屋。
爸爸把车开的很快,二端浑浑噩噩地僵坐在后座,身边哼哼唧唧的嘟嘟枕着她的腿,她也毫无所觉。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画着问号。
爷爷明明身体很硬朗啊,去年体检各项指标也都很正常啊,怎么就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
况且,上辈子,她死的时候爷爷还健在的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二端想不明白,想不通。
“爸,爷爷到底怎么了?”型子抖着嗓子问道,他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内听着十分清楚,清楚得能听得到他声音里面的恐惧。
捏了捏方向盘,周景林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他可载着他所有的孩子,所有的希望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先去见爷爷,其他的,等过后爸再跟你们说。”安抚着孩子们,是周景林目前唯一能做的。
型子不安地看了看一直没讲话的妹妹,发现二端眼神都放空了。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顾不得许多就摇晃了一下二端的胳膊。
“端端?你想啥呢?”
被型子一摇,二端才从她的思绪中回过神。眨眨眼睛看了一眼满脸关切的哥哥。
“爸,爷爷得的什么病?”二端觉得能让爷爷突然不行了,要么是急病,要么就是意外。
二端一问这话,爸爸握方向盘的手,顿时青筋暴起!
“你爷被你二叔气得晕过去就再没醒,等我得着信儿给送到医院,大夫就说不行了!”周景林提到这个,就想拿刀捅死老二!
二端心里咯噔一下,气晕了,那得多大气能把爷爷气晕过去而且醒不过来?但是就这样就不行了?!
“爸!咱们去找我干爷爷!找卫十!”二端突然来了精神,爷爷只是被医院宣判死刑,可她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呢!
听女儿提卫十,周景林一直混沌的脑瓜子,就跟被劈开了似得,一下子清醒了!对啊,咋把卫十给忘了!这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都怪自己,已经急昏头了!光想着让老爷子见孙子孙女最后一面。
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周景林一打方向盘往卫十在山城市的医馆开去。
二端也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针似的,不像刚才那样魂不守舍的。
她心里默念着:爷爷,您可千万要挺住!您明明该长命百岁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去了的!
也不知道她这是给爷爷鼓劲儿,还是给自己鼓劲儿。
反正她不信,这辈子的人生轨迹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是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