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深秋了,越接近西玉州,那如火的红叶越发茂盛起来,等快到西玉州的时候,已经是万山红遍,连绵如火。笑笑看着漫山遍野的红叶,吸了一口气:“真美啊!”她抱着玉宝,从马车的窗户向外看着,玉宝也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漂亮的景色。虽然他很小,但这完全不同于家乡的景色,还是令他好奇。
孟雨坐在笑笑对面,总是不时会和她目光碰在一起。她似乎已经完全不是之前在双凤山庄时,那个充满天真,活泼机灵的小女孩。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让孟雨不得不承认,即使她年纪很小,却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况且,她和他的妹妹孟雪一样大,而孟雪都已经嫁人了。
眼看离西玉州只有几十里地了,又到了他们都熟悉的那个高坡之上。江战突然用手指着那个高坡:“看!那里有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匹马!”孟雨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来,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孟雨知道那是谁了。只是,她为何会回西玉州呢?他跳上自己的马,和江战并驾其驱,向那个高坡上奔去。车夫也加鞭让马车快跑。那一人一马竟然一直不动,始终矗立在高坡之上,似乎成了一尊雕像。
江战问孟雨:“你认识这个姑娘?”
孟雨点点头:“萧梦时的妹妹,萧点秀。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西玉州。”
江战也啊了一声:“我说看着眼熟呢,上次来的时候也见过”。
等到离那个人只有二十几步远了,那人听到马蹄声和马的銮铃声,回头张望。孟雨问道:“点秀姑娘,你回来了?”
萧点秀看到是孟雨,微微有些吃惊,大家都很熟了,互相也没有行礼。孟雨对萧点秀说:“这是我朋友江战。”
萧点秀笑笑:“以前见过的。”
孟雨一时没有话说了,才想起问:“你怎么会回来,萧大人好吗?”
大概是被抄家而且尚属罪籍的关系,萧点秀只是一身布衣,满面风尘。和从前凌罗缠裹的那个总管家大小姐相比,只能让人感到世事的沧桑和人生的落寞。她听孟雨问起萧正毅,有些愁从中来:“爹爹身体很不好,心里很想脱罪,又不肯说,又总想起大哥,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所以我想上京替爹爹把罪籍脱了,哪怕没有任用,只要无罪也可以了却心愿。不然我看爹爹恐怕熬不了多少时候。”
孟雨一惊,想起萧正毅这次受的打击,想必老人家已经一蹶不振。孟雨道:“你来之前,有没有跟舅舅联系过?为何在这里不进城呢?”
萧点秀勉强笑了一下:“给应大人写了信,他回信说随时可以过来,由应大人出个爹爹在这里任职的功过文书,我再去京城。眼下应大人应该还在处理公务,进城都是熟识的人。我想等等再进去,应大人答应了等我的。”
孟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说:“点秀姑娘,你就一个人替萧大人奔走吗?这也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做的事情。”
萧点秀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活泼开朗和骄纵不羁,她闷闷地笑了一下:“不是已经没有哥哥了吗,梦晴又小。”
孟雨一时无语,正要再劝说她,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时一小队人马也奔上高坡,为首的竟然是关正枫。他飞身下马,看到孟雨很是吃惊:“孟雨你回来了?”随即他对萧点秀道:“点秀,应大人让我来接你。”
萧点秀对关正枫福了一福:“关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关正枫忙说:“老总管的事情,在下义不容辞,咱们赶紧进去,应大人还在等你。”关正枫又对孟雨和江战拱了一下手:“关某先去了,天色晚了,两位也赶紧进城吧。”
马蹄声渐远,孟雨感叹地说:“为人子女,也是真不容易的事情。”他随即对江战说:“我们也进城吧。”
江战摇摇头:“我已将你送到西玉州,就算完成任务,我要办货物的事情,就住在城外,你要需要探查什么,招呼我一声就可以。”
孟雨眉毛都立起来了:“你什么毛病啊?我们走都走到这儿了,你竟然要住到城外,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江战看着远方的西玉州城门:“这里是她的家,我迈不开那一步。”
孟雨吃惊地瞪大眼睛:“江战,你不是来西玉州进货的吗?不进城,去哪里进?我替你买啊?”
江战笑了一下:“我的家仆,还有成贵,很快就要到了。我在城外找个客栈住下,他们来了会进城采买,然后出城和我会合,再一起回江南。”
孟雨大跌眼睛:“你这……你这是做买卖的样子吗?简直是浮皮潦草,不负责任。你真对不起江姐姐,想当初她一个人孤身入北燕……”孟雨连连摇头。
江战茫然地看着远方的城门:“可姐姐没有我的落寞和痛苦。孟雨,你知道,我等孟雪,就像等一个人生的希望。我等她长大,从她八岁等到十五岁。我想我能娶她了,结果她爱上的是别人。”
孟雨这才明白,江战什么也没有放下,他的放下只是一种无奈。他拍了拍江战:“笑笑和玉宝都累坏了,我要赶紧带他们回家,不能管你了。等安排好他们,我出城找你。”
江战一笑:“你不用管我的,你回西玉州不仅是送笑笑和玉宝,你有你的任务。”
孟雨哎了一声:“那也不能不要朋友啊,虽然这个朋友,连姐姐都不舍得给我。”江战忍不住笑喷了:“没有不舍得,只是我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