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十分讨厌的大笑起来,只是旁人觉得他讨厌,他自己倒觉得自己很幽默似的。
孟雨竟然没有生气,仍然微微笑着:“李大人,孟雨真的在想事情,不如你们玩,孟雨看看就是。”
李忠义一听,嘎嘎地大笑起来,指着孟雨道:“怕输!对不对?”他说得得意极了,“我早听说了,孟大人是国朝第一名臣,而孟家大公子就是国朝第一抠门的人。看这身上的衣服,洗过好几水了,都褪了啧啧……”
孟雨仍然微笑着:“李大人不是要玩两把吗?再在这里只管说,可要耽误您赢钱了。”
李忠义一挥手:“得得,一起走,一起走。”
正是当值的时候,几个禁军很不情愿,但又不敢得罪李忠义,只好在一个隐蔽的小屋里陪着他玩叶子戏。因为防着有人盘查或者皇上突然有叫,赌得也不大。孟雨一边想自己的事情,一边冷眼旁观。李忠义玩得还真是投入,好像任何一个简单的事情都能让他情绪很高涨,这让别人不得不觉得他头脑简单。只是没玩一会儿就发现他很会耍赖,说他草包,还很会作弊。好在一开始都是赢的,他大呼小叫,不断将钱收到自己面前。好景不长,他的运气迅速转坏,不断输钱,渐渐的脸上表情不好了,再渐渐的脸上成了猪肝,先是不掏钱。然后索性一推叶子:“好了好了,不玩啦!”
几个禁军一愣,他却趁他们没留神,一把将桌上的铜钱和散碎银子全胡撸到自己面前。一个大胆的禁军道:“哎哎!大人,那不都是您的,我们的也在里面……”李忠义不听则已,听这个禁军这么一说,上去就将他怀里装的钱都掏出来:“这里还有,刚才你输了,没有把钱给我呢。”
另外两个禁军一看大事不好,撒脚要溜,却不想他平时打仗救驾动作慢三拍,这会竟然灵活的跟打猎的狗似的,窜上去就将两人拦住,眼都不眨就把两人怀里的钱全掏出来。然后一挥手:“走走不要误了皇上的差!”
几个禁军面面相觑。李忠义道:“你们不走?那本大人先走了,皇上需要贴身保护,我得赶紧去了。”
孟雨在旁边看着,开始一言不发,这会竟然差点哈哈大笑起来。那几个禁军生气地说:“孟公子,李大人就是这样,连我们穷禁军的钱都坑,您怎么还笑,还笑得这么高兴?!”
孟雨好不容易止住笑,一耸肩膀:“我今天正好没带着钱,没法补偿你们。再说皇上前阵战时让我贴身保护了他那么多天,一钱银子也没给我,我最近日子也很紧呀。不过,”
孟雨向开着的门外一指:“你们看谁来了,好像是个财主呢。”
几个禁军急忙顺他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应少言来了。一个禁军悄悄说:“孟公子,我们哪好意思……”
孟雨不待那个禁军说完,抢着叫了一声:“表哥!”
应少言走进来,对几个禁军说:“当值的时候,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又一看桌上:“还赌?”
那几个禁军吓坏了,虽然应少言已经不在禁军了,但他平时对这种恶习是一向很讨厌的。好在他在禁军时并没有官职,所以也不说他们,但也从不参与。
几个禁军急忙七手八脚将叶子收起来,一边心里叫苦:钱被无理抢去,还被应少言看到,真是几多倒霉。
孟雨笑嘻嘻地:“表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李大人强迫他们一起玩,然后把他们的钱全抢走了。”
应少言一听,冷笑道:“那个人要能有点出息才怪了。”
孟雨噗地笑出来:“表哥,请弟兄们喝个酒。”
应少言白了他一眼:“我来之前你干什么去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他从身上掏出锭银子,扔在桌上:“等换了班,你们自己去喝。多的就分了补补亏空。”
一个禁军急忙拿起银子,好像生怕应少言后悔一样,几个人齐声道:“谢谢将军!”
便急忙拎刀的拎刀,提剑的提剑,紧忙跑了出去。
应少言对孟雨道:“禁军的军纪实在是太差了,打起仗来完全不中用。世超想整顿也不敢动作太大。京城吗,宫里吗,就是这样,维持原状可以,稍微动动一堆人盯着。”
孟雨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应少言被他看毛了:“看我干吗?”
孟雨笑道:“表哥你收入不高,还要养家,银子回头我给你,刚才就是想让你当个好人,收买一下人心。”
应少言哭笑不得,呸了他一下:“少来。”
孟雨凑到表哥跟前:“我是在想,李忠义拿了这钱,恐怕马上去小柳枝巷找那个相好了。只是,皇上如此宠信他,赏赐也是头一份,为什么他会这点钱都贪?”
应少言说:“那个宅子,我探听过了,是李忠义买下的。里面是有个女子,但深居简出。只有一个丫环,一个门人,一个老仆。但是,”应少言沉吟一下:“那女子好像有病,隔一段时间就有大夫上他家。有的时候,那个老仆也去请大夫上门。”
他想想又道:“李忠义官职不高,俸禄没有多少,名下也没有产业。赏赐再多在京城买宅置业也捉襟见肘。江大哥一直要把江战成亲时租的宅子买下来,给世超和江姐姐成亲用,世超死活不肯答应。但靠着世超的俸禄,他和江姐姐恐怕将来也只能住世超现在租的小宅子,而且江姐姐要不继续打理生意的话,光凭世超的俸禄,恐怕一辈子也只能租房住。”
应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