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定国慢慢说:“你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被某些人裹胁到了京城,又新欠一笔赌债,本爵已经替你还了。”
孟定国对吴一功示意了一下,吴一功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粉色信封,递给刘成。
刘成接过,从信封里哆哆嗦嗦拿出两张纸,展开一看,竟然是房契和地契。
孟定国淡淡地说:“放心,是用的本爵私人积蓄,你如今欠债已清,房子和地也都收回。今天你回到宫里,就又是内廷大总管,没有人能威胁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成呆呆地看着孟定国。
孟定国接着说:“你的干儿子我已经派人将他从京城带来,在我手下当兵,我不信有我孟定国收拾不了的人。”
刘成哆哆嗦嗦给孟定国跪下要磕头,孟定国将他扶起来:“刘总管不必如此,你如今已经年迈。要知道,人自清才能坐正。我知道你一直守规矩,只是差点被不争气的儿子所累。”
孟定国又对他说:“皇上也在担心你呢,回宫吧。之前的一切事情都不存在了。”
刘成颤抖着又坚持要跪下,孟定国拦都拦不住,他抱着孟定国的腿,老泪纵横。
第二天清早,应少言来到萧府。他并没有去让门人通传。
一个男子上门看望未出阁的小姐,在当时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他决定还是像往常一样,跑到后门,学了一下鹧鸪叫。
但他决定,如果萧点秀不理他。他就叫门人通传,直接去找萧大人。反正是为了萧梦时的事情,自己是君子坦荡荡。
然后他靠在萧府后院外的那棵大树上,看着清早湛蓝的天空。
一会儿,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传来,正是萧点秀。
他们以前,总是三两天就见一次。这次竟然十多天没有见面了。
其实,在应少言未脱罪籍的二十二年里,萧点秀是他人生中的慰藉,也是他青春的慰藉。
应少言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便离开大树,朝前走了几步。
萧点秀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既然出来了,大家就都撑不了多久了。
应少言讪讪地问:“这么早就起来了?”
萧点秀白了他一眼:“公子肯光临,真是赏脸。有什么指教?”
应少言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话语才说:“孟雨陪皇上公干去了,有一件关于萧大哥的事情,让我问问你。”
萧点秀哼一声:“他倒挺会找人。为什么找你,让小雪来多好,还怕我和我娘不把小雪当观音供起来?”
应少言咳了一声:“表弟想让咱俩见面。”
听了这话,萧点秀再也撑不住了,一低头便眼泪掉下来了。
应少言只好说:“别哭了。我们以前一直都很好,遇到些不平坦也是命中注定的吧。他是你的大哥,小雪是我表妹,都是我们的亲人。”
萧点秀哭着点点头。
应少言帮她擦掉眼泪,然后问道:“小雪说,卖花籽的杜姑娘,让你给萧大哥传个纸条,你当时看过那个纸条没有?”
萧点秀收了眼泪,想想这个,又是个烦心事。她叹口气:“怎么能不看呢,我早知事有蹊跷。大哥太胆大妄为了,我没有敢告诉爹爹,但又不知怎么能帮他。我一直犹豫是不是跟你说,又怕把你也卷进去。”
应少言说:“其实我的能力也有限。但是孟雨做这个案子,关键的时候会去尽力替他周全。”
萧点秀点头:“那个杜姑娘,我感觉是对大哥有意思,但大哥自己并不知道。那个纸条,上边是提醒大哥,有些事已为人所知,让大哥小心提防。我将纸条给了大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应少言问:“是不是暗地囤积兵器的事情?”
萧点秀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应少言这才告诉她,他已经受孟雨所托,查到了兵器具体囤积的地点,而且偷偷潜进去,什么都看到了。
萧点秀瞪大了眼睛:“少言,你胆子太大了,会牵连你的!”
应少言看着她:“和我还要说这个吗?”
萧点秀拉起他的手,眼泪又要掉出来:“我……”
应少言抓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又赶紧放开了:“杜月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她经常出没入集市,可能无意中听到了什么。但是因为你大哥以前的朋友反水,所以可能有人已经知道你大哥曾经买过兵器,但应该还不知道藏在哪里。”
萧点秀急道:“是的,杜月莺给东市一家酒楼送花,和伙计算钱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到大哥。但那两个人说话声音很低,好在杜月莺耳力很好,记忆力也特别好,回来便写在纸上想交给大哥。大哥临去京城前,我还又暗示他,要他小心不要蹈火,但是他决定了做的事情,怎么也不肯回头。”
应少言道:“你还是不要担心了,我和孟雨会尽力帮他的。”
萧点秀郁郁地说:“可是,这是戳破天的事情,你们纵然想帮,”她看了看应少言,半天才说,“就是想帮,我也不忍心连累你们。”
说着,她眼眶又红了:“最近我心乱如麻,总觉得大哥随时都要出事。也不能很好地想我们的事情,”
应少言安慰她:“我们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要紧,反正我不会变的,除非你不要我了。孟雨说再过一阵,这边的事情调查差不多了,他会去京城,到时会去找你大哥。”
萧点秀正要回话,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两人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