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的香气,越发浓重了。
木黛的皮肤已是泛上了火红一般的颜色,让人看着揪心。
苏无双的手中的功力也是越发地大了起来,便是要将手中的药草,运功散到木黛的体内。
只是这香气,愈发地浓郁,几近要冲破苏无双的鼻息,香气带毒,饶是他这般功力深厚的人,竟也是有一瞬间失神,险些出错。
手中的药草已是悉数都附着在了木黛的皮肤上,陡然收回手,翻腾着手掌打出一个印记,而后又一次拍上了木黛的后背。
这一次的功力,显然要比先前大上了更多。
苏无双心头比谁都明白,所有的事,都系在了他一人身上,若是他不能治好木黛,便意味着,杜微微也是再无法醒来,这般想着,脑海中愈发清明了起来,手中的功力也是阵阵传送着。
香气,已是从屋内想着院内弥漫开来。
一直守在院外的冷面终是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看着沉木和紫蔻离开,身子很快便从树上落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便想着院内跑去,直奔向屋内。
苏无双的身子也是开始出了汗,香气袭人,一阵有一阵地直直地冲向了他的大脑,功力几近有一半都用来抵抗这无孔不入的毒香气了。
冷面没有任何的犹豫,越靠近屋子,也是越嗅地香气浓郁了起来,径直一下子推开门,往屋子里走去。
苏无双的神绪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上,自是没有注意到屋内进来了一人,眉头紧紧地蹙着,看着面前身上肤色终是慢慢浅淡下来的木黛,只觉得脑海中好似沉重了起来。
冷面跟了苏无双许久,只一眼,便瞬时看出了苏无双此刻的状态,一步上前,低声重重唤了一句:“爷!”再无犹豫,手中动作迅速,猛地翻掌,运功拍上了苏无双的肩头。
只感觉到一阵清透的功力迅速从自己的肩头传向自己的体内,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终是清醒了不少,苏无双转过头,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出去!”苏无双的眸子满是严厉,声音也是拔高落下。
冷面的黑帽依旧戴在头上,看不分清他的神色,却是能感觉到,冷面传送给苏无双的功力加快了。
“冷面!你若还认我为你家公子,便给我出去!”苏无双的声音愈发地带了怒意,高扬的音调几近为叫声一般。
无双谷叛变一事中,两人皆是为了救谷中之人,而受了寒毒,也因此一夜白头。
习武之人,本就忌讳体寒,也因此,对他二人来说,功力便是最好的来抵御寒毒的法子,而此刻,冷面竟要悉数将功力传送给他!
苏无双的掌依旧紧贴在木黛的后背上,附着着的药粉也是渐渐地被他推到了木黛的皮肤内,木黛原本火红的皮肤也是开始渐渐地消散了颜色。
苏无双的视线看过木黛,而后又转过,看向一旁给自己输送功力,始终没有听从自己话的冷面。
再无犹豫,苏无双的手已是瞬时有了动作,一个大的转动,而后重重地扼住了冷面的手腕,猛地将冷面向外推出。
“滚!”
苏无双自幼习医,比谁都清楚,对于习武之人来讲,功力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冷面被苏无双推出,重重地后退了好几步,却是很快便稳下身形,一句话都未说,便一下子又上前,重新运功,将自己的功力输送给苏无双。
“冷面,若你执意如此,今日过后,我苏无双,再不为你家公子!!!”知晓了冷面此刻的心绪,便是苏无双再推开他,他也定会再重新而上,停顿了片刻,冷意绵绵的声音终是出口。
听闻苏无双的话语,冷面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瞬,而后却有一次加重落在了苏无双的肩头上。
“那便等公子结束后,再亲口赶冷面走。”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却是少有的,并未有寒意在其中。
“你!”一阵语塞,苏无双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愤愤地看了一直低垂着头的冷面一眼,再次回过头,看向了木黛的治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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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梯楼上,贺潇坐在床边,杜微微的身子倚靠在他的怀中,黑长的睫毛带着丝丝光泽,好似熟睡了一般,静静地窝在了贺潇的肩头上。
贺潇的眸子里是淡淡然的浅光,视线看向了屋子里最远处的地方,手揽在了杜微微的肩上,一身寒意早已是退去,只有此刻这般淡幽的气息浅浅的环绕着两人。
“微儿。”贺潇的声音轻浅,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若非杜微微此次的受伤,怕是贺潇从未如此意识到,原来这个女子,早已是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头,任是何种法子,都无法抹去。
“微儿,你是不是怪我,竟娶了侧妃,所以才迟迟不肯醒来?”贺潇的声音轻柔不已,更是带着了不少的歉意。
“你这个傻丫头,等你醒来,我再一一跟你解释好不好?”视线始终都未看向杜微微,贺潇的掌却是开始轻轻地抚起了杜微微的发。
“等你醒来,我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包括,我的野心。”
“也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贺潇的话语格外轻,好似在诉说着一件格外普通的事一般,只是那话语里,是明显化不开的情意。
杜微微依旧如先前的模样,长发飘散着靠在贺潇的怀里,神色苍白,却是格外平静。
收回视线,贺潇的眸子微微垂下,看着杜微微的侧颜,一个浅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