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终于得到了承诺,林如一比起过去遇见的事情,对鹿森稍微多了一些愤怒。

她不是没见过伤口,也不是没见过鹿炎受伤。实际上,有些些微的意外都不会让她感觉到太多疼痛,毕竟更多的时间,不疼在她自己身上,很多时候聊表安慰也只是面子上的事情。

她懒得去同不重要的人付出关心,没了鹿炎的关系,鹿森对她也是完全障碍的存在,毫无帮助就不要有交集。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上,脆的能听出主人的心情。

明明知道没什么事情,但是你很难去控制理智——

林如一想,如果这一幕被人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在背后笑话她。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冷静啊,也不过是表面的幌子。

鹿炎优雅的坐着,仿佛一切同他无关。他把右手放在软垫上,医生半跪着为他清创,捡出一颗颗细小的碎片扔到一边的盘子上,他的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没人敢多说话。林如一远远看到,再一点点走进,鹿炎一直就是中心,撇去任何一种感情,客观来说,那种气质就是浑然天成的。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火烧眉毛也是这样不喜不悲。

听到声音鹿炎稍稍侧头看过去,看到林如一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冲她点点头。

“没事。”

“我没问你有没有事!”

“你不想问?”

“鹿森呢!”

鹿炎没再接话,林如一一向以娴静温婉在交际花里闻名,这种模样也着实少见,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可爱,虽然这种样子的林如一,并不适合林如一的身份。

鹿炎用完好的左手支起下巴,饶有兴致的抬眼看她。

林如一的胸口还在因为愤怒而剧烈的起伏,完全没有顾及到鹿炎的这种鲜见的打量。

“楼上。”

闻言林如一转身就要上楼,片刻停留都没有。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洗脑,太理智的人有时候是需要情绪来带动勇气的,才可以摈弃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太过细心如果说这是缺点,那就是喜欢瞻前顾后。

她知道她根本不能做什么,鹿炎不会太在乎这种受伤,也不会放任鹿森因此受罚。她此时此刻应该还扮演着一个同他相应的角色,对于鹿炎的所作所为无条件支持并且在他表示以前率先表示理解。

“去找他干什么?”

鹿炎果然叫住她。林如一怒气冲冲的回头瞪他,这举动在过去他们相处的十几年也是寥寥可数,多半存在于她不谙世事的少女时代。

“教训他,你闭嘴!”

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过去,从电梯上楼,没有走楼梯。

此刻的凌厉和她在谈判桌上和一群男人们厮杀时不同,却也不能说不像她。

鹿炎看着她,眼神没有太过停留。

气定神闲的转回头,让家仆续了杯茶。

鹿森此刻已经收拾好自己。他吹干了头发,一地的狼藉也已经被收拾完整,换上了新的地毯,连溅上去茶水的污渍也毫无踪影,全然看不出丁点的痕迹。

时光安静,仿佛岁月静好。容颜精致的少年穿着宽大的白t,就像不谙世事,也没经历过死别生离。

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有一点诧异,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在这个地方能踩着高跟鞋的女性只有林如一,而林如一对他来说,或者说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他已经回来,林如一就再也没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了。

门被啪的一声推开,力道重得让鹿森有点讨厌,他转头看过去,冲林如一露出一个笑容,就像是主人在好客。

双方的心中都潜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林如一尚可因为鹿炎受伤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鹿森的这股劲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的,也许是天生的排斥也说不定呢。

既然有一见钟情,为什么不会有一面相厌呢?

“鹿森,我警告你——”

“警告我?”

鹿森笑起来,唇角抬得弧度刚刚好,甜美又温柔,过去他和许放远在一起,每一天都是这副模样,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眉梢眼角里,都带着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我哥让你来的吗?”

他歪着头看着林如一,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忽然带上了一层困扰的样子。

“呀,应该不是的。他怎么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过来警告我,我哥不是一向喜欢亲力亲为的吗?”

林如一的表情已经很难克制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被鹿森挑动了情绪,明明不该这样,但是一想到鹿炎就在今天刚刚说过了结婚,她又莫名的有了底气,像是可以让她任性的资本。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鹿森不喜欢林如一。但他看得出来,林如一的那种长久以来的表现,即使她懂得隐藏,她也明白鹿炎理想的伴侣模样,但是其实,她和其他爱慕鹿炎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那种眼神,没有区别。

或者说,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看心上人时候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无人逃离开来,也见不到免俗者。

“你是我嫂子吗?”

“是啊。”

林如一忽然笑起来,同鹿森的笑容一样,她带了肆意的挑衅。理智回归到原位,鹿森这种小孩子,她还不放在眼里。

这个回答超出了鹿森的预料,他明显怔了一下。

林如一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他没办法分清周围人话语的真实性。包括许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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