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过后,群里中出来一个青衣道袍的老道士。这老道士须发飘飘,长长的飘逸胡须一直垂到胸口,满脸的皱纹,她觉得他生前至少活到了九十百来岁。这老道士成了鬼胸口都不忘用鬼气聚出一个太极图案,只是鬼气聚出来的太极和道家的太极有着本质的区别,非但不能克鬼,反而鬼气森森。
老道士一脸和气地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他虽然问得和气,可说的是鬼话,那悠悠颤颤的调子跟喊魂似的。
路无归“啪”地一巴掌把按在嘴巴上,用力地捂住嘴,猛摇头。人的名字不能让鬼知道,不然会把魂喊走的。
老道士又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路无归想了想,觉得这个能回答。她壮着胆子坐起来,朝旁边那口游道法的棺材一指,说:“我被血尸追的时候跳到棺材上,阴蛇就把我抬来了。”她说完就又把手捂回嘴巴上。
老道士说:“锁魂碑上倒数第四个名字是你的吧?”
路无归把嘴捂得紧紧的。
老道士说:“你天地二魂各缺三分,碑上的字,正是由你缺少的三分天地二魂组成。”
路无归一听,顾不得怕这些鬼了,说一声:“让让!”拿起量天法尺就朝正屋方向跑去。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鬼怕她手里的量天法尺还是觉得她跑不掉,居然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镇魂碑前去抠那些由她名字组成的字。这些字就像是渗进了碑里似的,她的手指抠上去只能抠到碑,连字都摸不到。
她举起量天法尺就准备砸碑,忽然,然后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鬼影用手语飞快地比划了一个“逃!”那手势非常的坚决!爷爷!她愣了下,正要扭头看去,就见到那些鬼全聚在了身后。鬼的数量极多,天上地下的飘着,把她身后的棺材山都挡住了。
爷爷让她逃!
路无归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面对着鬼,缓缓地后退几步背靠着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只有一只这样的大鬼敢堵她,她铁定二话不说抡起量天法尺就砸上去,大鬼再厉害,它没有身体也没她厉害。即使有这么一群,她如果舍得几滴血,用血给量天法尺开光,以血画符镇身,也有把握砸破门冲出去。可是旁边的屋子里有那么多尸怪,她在这地方放血就纯属找死了。遇到这么多鬼不一定会死,只要出来两只血尸她就能交待在这里。
她扭头朝她爷爷看去,她爷爷已经不在原地。
刚才出现的老道士又出来了,问:“路无归,你刚才是怎么出去的?”
路无归听到老道士喊她的名字,把嘴闭得紧紧的。
老道士又问:“你刚才是怎么出去的?”
路无归心说:“你们刚才不是看见我怎么出去的吗?”
老道士说:“你走吧。”说完,转身让开路。
路无归的眼睛一亮,心说:“真的?”
老道士侧身让开路,又朝门口一指,说:“走吧。趁我没改主意前。”
路无归“嘿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捞起她爷爷的魂牌用最快的速度朝门口冲。她估计这些鬼道士根本就没放她走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故意放她走,等她迈出门就把她揪回来。她冲到门口时,将她爷爷的灵牌往背包里一塞,脚下飞快地踏出八卦步,口中念诀:“一动天罡镇乾坤,二动法尺请神明,风雷敕令诛邪魔,量天丈地伏四方!”喝念间,她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指成剑指状自量天法尺上一抹而过,随着声音落下、指尖抹过,量天法尺上的符文全部亮了起来,发出一声淡淡的灼灼灵光。她抬起右臂高举手中的量天法尺,大声喝道:“活人借道,阴灵让路,若然来犯,量天法尺,定斩不饶!”
清亮的声音宛若雷声在这鬼气森然的保安观划过,透着股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势。
“活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锁魂碑上留名的,怎么可能是活人?凡保安观弟子,身死魂散时,天地二魂各留三分在锁魂碑,从此魂锁保安观,永世不得超生,除非蛟蛇化龙阴路崩塌。”
这么多大鬼堵过来,路无归没那心思去跟他们分辩自己是活人还是死人,她以手结印脚踏八卦,大喝一声:“以身化太极,山河印乾坤!”声起,一道太极印随着她的手势呈现在胸前,一道八卦自她的脚下缓缓升起与太极图案会合组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八卦图,她大喝一声:“破!”左手太极八卦图、右手量天法尺,几乎同时对着身后紧锁的大门打了出去。
太极八卦图打在那被鬼气封锁的大门上,刹那间将上面的鬼气冲刷得一丝不剩,露出一扇阴石大门。量天法尺随之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大门上,砸得那不过寸余厚的大门如同境子般“咣”地一声碎出个直径近一米的洞。
路无归飞身扑向大洞,一头钻到了保安观外,紧跟着脚踝一紧,随着一声:“回来吧!”一股非常大的力气抓住她的脚把她往回拽,紧跟着她的腰、她的腿都被鬼爪子给抓住了——
再然后,她被大鬼们拽回了保安鬼观的大门内。
路无归怒!她都已经冲出大门了,她都看见外面的黑朦朦的雾气了,居然又把她给揪了回来。
她“噌”地从地上跳起来,高举手中的量天法尺,怒喝:“拦我者死!”
刚才那须发飘飘的老道士又飘了出来,说:“莫急!我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