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挤进一辆轻便的马车,向着暗潮汹涌危险未知的即墨疾行而去。
然而走到半道,陈铬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我们不是可以御剑吗?坐马车干什么?”
钟季苦笑:“御剑不易,飞在天上怪吓人,而且容易被发现。好在即墨不远,忍忍吧。”
袁加文心不在焉,望着窗外不说话。
李星阑身后跟着北辰、丹朱、秦川,站在城外驿站边,遥望陈铬的马车渐行渐远。
唯有秦川愤愤不平:“他如何能如此说先生?”
丹朱发出一阵爆笑:“你真以为他俩能吵起来?图样,图森……森……”
“森破,你那什么脑袋?老子都记得。”北辰嘲道,“赶紧办完这事,咱们必须得回一趟昆仑,莫叫那些魑魅魍魉翻了天了。”
李星阑身上的伤早就被橘一心治好,嘱咐秦川:“我不在时,要辛苦你操持家业。”
秦川这才恍悟:“先生跟陈铬联手演了一出戏,要引蛇出洞?”
李星阑腰间挂着轩辕剑,作罕见的武士打扮,背脊挺得笔直,军人的英姿尽显。长腿一跨翻身上马,点点头:“是。”
秦川面色微红,道:“先生路上当心。对了,方才公子安来找陈铬,我见您心情不爽利,便将他打发了。”
李星阑:“内外一切事物,你自己做主就是。驾!”
马车摇摇晃晃,阮霖洲捧着一卷竹简,低头反复
嘴唇翕动,仿佛是个正在背单词的小青年,时不时习惯性地用手推一下鼻梁,总是忘了上面已经没有眼镜。
他边看边分析,道:“五十年前,燕、秦、赵、魏、韩五国攻齐,乐毅出兵攻占临淄,半年内取下齐国七十余城,把齐国人围困在仅剩的莒、即墨两地。当时,齐王建的父亲,齐襄王田法章隐姓埋名,在莒城太史敫家中为奴。即墨大夫战死后,田单率领族人来到即墨,组织民兵抵抗侵略,被推举为城守。”
“墨攻,那部片子我没看,一直以为是墨者带人守城。”陈铬思维飘忽,不知道被哪个关键词触发了记忆,竟然开始回忆起虚构故事来,“我在小说和百度百科里也看过,田单守即墨城,发明了火牛阵,把芦苇捆在牛尾巴上,用火点燃,几千头牛火烧屁股,马上就收复了七十座城。”
阮霖洲倒抽一口凉气:“百度百科……陈铬,你……”
陈铬望天:“我记得乐毅是赵国的。”
钟季:“乐毅本是燕国将领,后因田单使反间计,被燕王怀疑想要灭齐称王,故而阵前易将,召回乐毅。他怕回国被杀,便投奔了赵国。七十城收一笑间,可惜君王疑心,有良将而不用。”
阮霖洲:“对,不不,我们还是别扯远了。你真相信世界上有火牛阵?要知道,牛是不听指挥的,不可能因为火烧屁股,就一致冲向敌军,更可能的是在原地横冲直撞,相互攻击。”
袁加文忽然出声,抓住关键,问:“所以你认为,田单是用了某种方法,或许是打神鞭?”
阮霖洲卷起手中的竹简,点点头,道:“总要有个原因。”
陈铬想起“百度百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听李星阑说过,他调查出君王后知道打神鞭的秘密,并把这个秘密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田升,用来确保他的太子之位。对了,田升就是田安的父亲,田安还告诉我,前几天即墨传来消息,后胜收到后立即带人赶了过去,自此就音讯全无。”
钟季:“若真如你二人所言,即墨、齐国王室与打神鞭,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袁加文:“关键在于君王后。”
车内空间狭小,陈铬闻言立马凑到袁加文身旁,脸颊几乎和他贴在一处,问:“怎么说?”
袁加文略有些不自在,伸手摊掌轻轻隔开陈铬的脸,道:“按照阮霖洲说的,当时即墨城的情况万分危急,乐毅久攻不下,变成围城战。莒城有田法章,有太史敫,何必一定要君王后只身犯险?”
陈铬:“她勇敢,坚强,在所有人都放弃即墨的时候,心中仍然存有希望?”
阮霖洲摇头,同意袁加文的看法,说:“世界上勇敢的人太多,但能够在战乱中活下来的,不必有特别好的运气,就一定有特殊的能力。我们可以假设,君王后手里有打神鞭,或者说只有她能够使用这把武器。”
陈铬:“为什么,难道像只有我能用好蚩尤刀,这还是要看血缘的?总不会打神鞭跟黑石一样,是装在dna密码盒里的吧,科学家脑洞也很大。”
“dna密码盒?血缘?”
阮霖洲喃喃自语,恍然大悟:“很有可能!你说得对,陈铬。上古很多器物,武器、法器、灵器,它们虽然是简单器物的外形,但是功能却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无论是科学,还是技术的水平。”
他的语速极快,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道:“以血缘为传承,实际上就是器物中包含了dna密码锁,当后人的鲜血滴在这种器物上,密码锁就被打开了,所以只有你能把蚩尤刀的力量发挥至极限。而打神鞭,也只有太史敫这一支的后人才能发挥威力。”
钟季脑袋上顶着一颗巨大的汗珠,几乎有一半是完全听不懂的,只说:“若说太史敫,史书上记载寥寥,太史为其官职,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