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管道的斜度越大。
到最后,几乎需要用武器作为攀爬工具,北辰丹朱则直接伸出尖爪,钉在墙面上,弄得像是电焊现场般出现一片火树银花。
袁加文感叹:“这地下水网复杂庞大,在现有的生产力条件下,不知道要修几百年。”
陈铬见他走得有些吃力,坏笑着在袁加文屁股上推了一把,催促道:“走你的,想那么多。”
袁加文:“我是觉得,锻造兵器是手工艺,能够超越时代并不罕见。但是传说中的铁匣,要用血液,或者更确切的说,一个家族相同的dna片段才能打开,这种技术并不是古代能够拥有的。”
陈铬笑说:“难道我们的武器里还有超级芯片?”
袁加文:“文明的种类不同,他们点开了不同的科技树。你没有想过准……”
“我想过,别乱说话,嫂子。”陈铬使劲在袁加文屁股上推了一把,将他推到管道出口处,道:“现在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瞄准一个目标,清除丧尸,那么大家还是朋友。”
说完话上管道,忽然发现其余三人都没了声音,陈铬向前望去。
只见整个管道,连通着用整块石头砌成的排水沟,其中密密麻麻,装满了腐臭的污水。
同时,塞满了不能动弹的丧尸!
丧尸将排水沟的出口堵住,怪不得管道全都是干的,想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即墨城外,篝火燃尽。
“瞄准一个目标,清除丧尸,那么大家还是朋友。”
李星阑手中把玩着轩辕剑,搂着田安,一大一小同坐在一块石头上,跟阮霖洲、钟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钟季赞同,道:“周朝延绵千年,一朝倾覆,功名利禄俱是转眼成空。男儿生于天地间,唯怀有仁心,造福于民,方算得上是造了功名,不枉此生。”
李星阑点头:“高见,安儿也当如此。”
钟季说罢起身,朝三人行了个礼,道:“起初我来此,一是打了九种法器的主意,想要以此振兴墨家。二是受到蒙毅公子指示,跟踪袁加文的动向。阳人聚一役,我已改变想法,现在更是坚定。”
李星阑笑道:“那就劳烦钜子,前去城中帮忙。”
钟季抱拳,在腰间革带中抽出半片圆形的琉璃眼睛,架在鼻梁上,对着瞄准用的右眼。取出一个仅有支架的金属手套,戴在左手上,那手套上数条不明成分的金属造成的软线,一直联通至背后。
最后,他在手套的某处激发一个按钮。
只听“咔哒”一声机关响,钟季的身后,忽然张开一对金属翅膀。
齿轮转动摩擦,带着一对巨翅扑扇,刹那间便将他带至半空,向着城中飞去。
李星阑垂着眼,笑道:“阮教授,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阮霖洲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当然不会,请问。”
李星阑一手按在轩辕剑的剑柄上,另一手摸着剑鞘上的花纹,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陈铬接受审判前的那个晚上,你似乎一整晚都在德国学者区的实验室里,没有出来。”
阮霖洲:“是吗?对,我也想起来了。我们上了研究院的飞机,发现一名德高望重的德国学者,竟然想要从陈教授手里拿走黑石。他把我们都绑架了,关在实验室。当时我很担心陈铬,一直都在为他调配药剂。”
李星阑:“所以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出去过。更别说,到监狱里去,放倒守卫。”
阮霖洲:“是的,那并不是我,所以呢?”
李星阑:“陈铬对你很熟悉,却还是把你认错了。这说明对方和你非常相似,至少防化面具露出的眉眼部分,跟你一模一样。那个人想要黑石,一击不中,就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你派到飞船上去。”
阮霖洲:“李先生果然很聪明,听说你能读心?”
李星阑:“你的心中一片荒芜,我读不出。”
阮霖洲眼神一闪,眉间现出一抹忧郁,道:“是啊,我的心从小到大,就跟家乡那一片广袤的沙漠一样荒芜。那个德国学者是我父亲,他想要黑石,但我想救陈铬。这两件事矛盾,却真实。”
李星阑:“我不怀疑你对陈铬的关心,谢谢你。但是,现在一切已经改变,你还在执着什么?为姜氏制作抗生素,为金雁制作抵抗蛊毒的药品,从王宫里救出陈铬他们,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不甘心——!”
阮霖洲的吼声层层叠叠,带着一阵阵刺耳的变调。
他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怒气,周身翻涌黑色的灵气粒子,仿佛吸光了整个城池中的怨气,几乎连脸都看不清了。
田安连退数步,指着阮霖洲,喊:“师父,看他的脸!”
李星阑摊开手掌,遮住田安的眼睛,淡然道:“腐肉生蛆,再正常不过。别看,当心晚上做噩梦。”
“哈哈哈哈哈!”
阮霖洲发出一阵怪笑,在这笑声产生的波纹荡开他面前的黑气,现出一张腐烂发臭的脸。暗红与紫黑的肉块里,蛆与蛊虫扭打着身体,里里外外钻个不停。
伴随着一阵恶心的滋滋声,他一双孔雀石般碧绿的眸子,逐渐转为不透光的血红:“把……轩辕剑,给我!给……我!”
阮霖洲眼中根本无神,伸出一手遥指田安。
黑气浮动空中,变为一条若有若无的绳索,猛然圈在田安脖间,继而狠狠一收,将他带到阮霖洲身前。
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