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角将手中九节杖重重一顿:“本座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太平道的举旗起义如果想要成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我们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必然会被朝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不仅再难发展教众,而且本座也再没有几十年时间去重新筹划东山再起了。所以,为了能在本座有生之年见到太平道改天换日之壮举,任何牺牲都是必要和可行的。传我命令,让卞喜将陈留教众分批迁移到于毒所在的东郡,只要再忍耐几个月时间,一切都会改变。”
“东郡和陈留郡相隔不远,迁移到东郡倒没什么,只不过卞喜素来与于毒不和,如今卞喜师弟势穷而投,于毒那家伙还不知道会怎样一番奚落。”虽然卞喜和于毒同是太平道未来三十六方渠帅之一,但由于卞喜是张角的众多弟子之一而于毒原本不过是一贼寇,后见太平道势大才来相投。两人之间曾因一件小事发生冲突,而张牛角作为张角的亲传弟子,自然或多或少对卞喜这个师弟有所偏袒。
但此刻张角却只关心他的太平道大业,其余事情一概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尝闻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卞喜自己弄砸了陈留的局面,如今被人奚落几句又如何了?”
张牛角见恩师张角神色已经有些不耐,只能拱手告退,将张角的命令下达到陈留卞喜那里。
其实,张牛角还真是多虑了。如今兖州地界的太平道可不止卞喜这一家日子难过,于毒虽在东郡老老实实的闷头发展教众并暗备甲刃,但自从陈留郡守张邈被太平道刺杀一事传播开后,陈留周边的州郡太守们,这才真正把前些日子陈寔写给他们的话放到心上,太平道暗地里的庞大势力也渐渐被他们所重视。
接着,陈留守备蕃向以太平道图谋造反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起兵剿荡境内太平道,周边州郡的诸太守们在刚刚过完年关佳节之际,也纷纷让自己手下统兵将校出手对付起太平道来。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原本还在看卞喜笑话的其他太平道将领再也不能淡定,只能一边将分散在各个布道点的教众聚拢起来,一边派人去广宗向大贤良师张角求援。
坐镇广宗的张角闻听兖州、徐州、豫州的一些郡县,居然在陈留郡动手后纷纷出手,在大骂卞喜无谋误教之余,只能赶忙派亲传弟子****义前往洛阳,联络负责在洛阳贿赂朝廷阉党的弟子唐周,让唐周想办法利用阉党来镇住那些因张邈之死而暴怒的郡守州刺史们。
但张角又失算了。
陈寔既然安排了诸弟子去联络州郡太守来对付太平道,如何又会让阉党出来搅局?陈寔早就让人送信给尚在洛阳的老友卢植及太仆袁逢,又安排了几个出身颍川学院的朝廷言官,陈留率先对太平道动手后,那几名朝廷言官就率先上奏天子,言及陈留太平道谋杀朝廷一方郡守,实乃罪大恶极。
作为十常侍内收了太平道最多贿赂的中涓封谞,立刻站出来为太平道开脱,指责那几名言官不查清事实就诬陷他人,明明是当地贼寇因贪图钱财杀了张邈,却把污水泼到一直在救病治灾的太平道身上。
天子刘宏对十常侍信任有加,再加上他靠卖官贩爵赚了不少钱,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官位再反复多卖几次。而张邈这个陈留郡守可是个肥缺,死了一个张邈这陈留郡守就可以再卖一次了。正是想到这些,天子刘宏就顺着中涓封谞的意思,将张邈被杀一事认定是贼寇所为,
中涓封谞见这件事这么轻易被解决,还窃喜自己以后可以借着这件事向太平道多要些贿赂,并筹划着过些天找个借口弄死那几个碍事的朝廷言官。
可谁曾想没过几日,兖州、豫州、徐州等各个州郡的刺史和太守们,纷纷上表称治下太平道起事造反,请朝廷速速颁下大军前来协助平叛。
太仆袁逢趁着天子刘宏大惊失色之机,领着卢植等数十多名朝廷官员,跪请天子下旨定太平教教主张角为****,并下旨调集重兵清剿太平道妖人。
当日正负责侍奉天子的张让、赵忠等人,毕竟只是一群整日呆在洛阳里的阉人罢了,哪里清楚这太平道到底有没有真的举旗谋反?眼见朝廷这些往日里刚正不阿的朝堂大员们乌压压的跪在那里求天子下旨除贼,又感受到身旁的天子刘宏面上所浮现的惊怒,赶忙跪倒在天子刘宏身旁,哭诉封谞暗收太平道贿赂,包庇太平道谋逆行径,实在与自己等人无关。
天子刘宏闻言大怒,喝令大将军何进将中涓封谞收押天牢连夜审讯。
而更巧的是,当大将军何进带兵冲入中涓封谞再来洛阳的府邸时,唐周正受****义之所托,带着一箱子金银珠宝来贿赂封谞。当何进领着心腹大将吴匡,提枪拔剑冲入府门时,封谞和唐周还在堂上红光满面的互相敬酒相乐呢。
人赃并获之下,封谞和唐周再无半点狡辩的机会,当即被何进率人压入天牢酷刑伺候。
一顿毒打之下,唐周这家伙枉受张角那般信任,第一个供认了自己作为太平道教众,图谋造反并贿赂中涓封谞的罪证。而一旁苦苦强撑心底还在痴望张让等人解救的封谞,在听到唐周供词后知道自己此番必死无疑,便将唐周一顿痛骂后趁众人未曾防备,竟当当众咬舌自尽了。
区区一个阉人,居然比唐周这个所谓的大贤良师亲传弟子还要硬气,何进等人心中感慨之余,对唐周更是鄙夷。而唐周既然已进开口招供,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