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侧头,想了一瞬,浅笑道,“母亲说,要我与小姐们好生相处,要举止守礼,十一记得,七姐姐放心就是!”说完,向引路丫鬟谦然一笑,说道,“有劳姐姐等候,走罢!”竟然不理卫盈莲,跟着丫鬟穿花绕树而去。
卫盈莲大急,高声叫道,“十一……”
阻路的丫鬟微微皱眉,说道,“原来是卫七小姐!七小姐还是请后园里坐坐罢,一会儿我们家小姐自会引十一小姐过去!”反正横竖不肯让路。
卫盈莲眼看莫寒月已经没了影子,那边的道路却左一条右一条,交叉着再来一条,自己万万找不到路追去,只得向那丫鬟狠狠一瞪,转身向侯氏和旁的姐妹去的方向追去。
那丫鬟看到她消失,不由唇角噙出一抹冷笑,招手唤过一个小丫鬟,俯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小丫鬟听到一半,嘻的一声笑出来,摇头道,“红翘姐姐,搅出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
红翘一瞪眼,说道,“怕什么,纵然没有我,还有小姐担着,你尽管放手去做!”
小丫鬟听到这句,笑道,“奴婢是红翘姐姐吩咐的!”说着向她一礼,笑嘻嘻的去了。
红翘抿唇一笑,吩咐除下的丫鬟接引旁的客人,自个儿转身,也向莫寒月去的方向而去。
竟然是专程为了卫相府的人而来。
那里莫寒月跟着小丫鬟左穿右绕,走出一柱香的功夫,见前边波光粼粼,露出一片湖水,在湖边一座三连的亭子上,正有四、五位小姐或坐或立,轻声说笑。
丫鬟引着莫寒月过去,向亭上回道,“小姐,十一小姐来了!”
一句话,亭子上的几位小姐都停下说笑回过身来,好奇的向她身后打量。
只见这位十一小姐衣饰虽然鲜亮,但整个人瘦瘦小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一张脸,本来就不大,还垂下厚厚的留海,竟然看不清生的什么模样。
罗五小姐罗雨槐起身,迎下亭来,笑道,“十一小姐当真是稀客,罗五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说着施下礼去。
如今莫寒月养在侯氏名下,虽然是庶出,却已经算嫡女。而罗五小姐罗雨槐是靖国公世子嫡女,二人身份相当,行的是一个平礼。
避开卫家的人,也不用装傻,莫寒月微微一笑,也跟着施下礼去,说道,“五小姐客气!”
抬起头,向细细罗雨槐一瞧,但见她纤眉这朗目,和罗雨桐有四五分相似,小小年纪,眉宇间竟然也颇有些英气,不由心中感慨。
上一世,她与罗雨桐成为闺中好友,想不到,这一世,第一个向她示好的小姐,竟然是她的妹妹,罗雨槐!
罗雨槐见她这个礼行的端庄大方,不由微微挑眉,含笑道,“自家姐妹,十一小姐也不必多礼!”携着她的手,向亭子上来。
那几位小姐瞧着莫寒月,都露出几分稀奇,一位穿蓝的小姐浅笑道,“不知道雨槐妹妹几时结识了相府的小姐,竟然瞒着我们!”
罗雨槐微微一笑,指她道,“十一妹妹,这位是枢密院院使博大人的千金,飞雪姐姐!”
莫寒月点头,向博飞雪施下礼去,说道,“原来是博姐姐!”
博飞雪还她一礼,挑眉笑道,“十一小姐多礼!”
小姐?
莫寒月微微扬眉,唇角掠过一抹笑意。看来,这位博小姐,可并不稀罕结识自己这个相府嫡庶女。
罗雨槐年纪虽小,却是在这名门世家的圈子里长大,自然也听出其中的区别,抬眼向博飞雪一望,又转向一位穿黄的小姐,说道,“十一妹妹,这位是镇国上将军之女,灵儿姐姐!”
莫寒月又如常行礼,说道,“孙姐姐!”
孙灵儿正要还礼,闻言一怔,说道,“十一小姐怎么知道我姓孙?”刚才罗雨槐可没有说她姓孙。
莫寒月一怔,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上一世,她身为皇后,自然知道镇国上将军姓孙名简,而此刻,竟然一时说走了嘴。
微微一默,低声道,“昨日听兄长提起!”
“哦!”孙灵儿恍然,说道,“原来如此!”跟着还礼,心里却不禁暗暗戒备。
自从六个月前,前皇后获罪,莫、季两家举族入狱,朝中对军权之争就越演越烈,就连书香世家的卫相府,都想插一杆子,那卫家的公子提到自己的父亲,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罗雨槐却没有多想,见莫寒月话虽不多,但是举止有度,先就放下心来,又替她引见另外两名小姐,一个是御史叶信之之女叶弄笛,一个是工部侍郎扶仁朗之女,扶奕。
前三位,都是盛京城中名门世家的千金,只有工部侍郎扶仁朗并没有家族的支撑。
莫寒月见扶奕神情淡然,与几位小姐神情亲密,就知道眼前的五人都不是看重门第出身之人,先就有了几份好感,一一见礼。
众小姐本来想,虽然这位卫家小姐得了皇恩,养在夫人名下,终究是庶出,想来必然粗鄙,不过是瞧在罗雨槐的面子上,才与她见礼。
没想到这一圈礼见下来,见这位十一小姐小小年纪,举止之间落落大方,从容有度,并不像旁的庶小姐一样缩手缩脚,畏畏缩缩,不禁暗暗诧异,心中均道,“难怪罗五小姐这样的人物,会和她结交。”
罗雨槐也是暗暗纳闷,心里暗道,“当初听到她的出身,我只道是一个端不上台面的庶女,哪知道,这举止之间,竟然和各府的嫡小姐并无二至,想来是受过良好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