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今日妹妹特意请了卫相府的十一小姐,倒没料到会带她到前头来。
看来,如今的十一小姐,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莫寒月浅笑,盈盈施礼,说道,“十一见过罗大公子!”
罗越微诧,扬眉道,“十一小姐倒认识在下!”
莫寒月一怔,见有几道目光向她望来,微微一默,轻声道,“公子与我们见礼,却只是向罗姐姐一笑,自然是罗公子!”
你是雨桐的弟弟,又怎么会不认识?
罗越一怔,不禁笑起,摇头道,“分明一个灵慧的人儿,怎么传言说是个……”大家公子,不轻易失礼人前,后边“傻子”二字,就没有出口。
莫寒月微微一笑,轻声道,“十一痴顽,倒并不是传言!”
罗越见她自谦,又不禁向她略一打量。
刚才几位小姐一起进门,倒没有留意,此刻这一注目,见她穿着一件略显肥大的裙子,不由微微挑眉,向罗雨槐一望,含笑道,“这不是前几日你死赖活赖跟大姐要来的衣料?难不成是我瞧错?”
莫寒月心头一跳,暗道,“原来,这衣裳的衣料还是她那里来的!”一手捏着裙摆,似乎感觉到罗雨桐的温度,不由心中一暖。
罗雨槐抿唇,说道,“就是那件,大哥自然没有瞧错!”跟着将刚才宴上的事简述一回,心里暗恼。那位易大小姐果然是可恶的紧,若有下次,绝不轻易放过!
罗越见莫寒月生的瘦瘦小小,竟然能拿捏住易红珠,也不禁好笑,点头道,“十一小姐给你解围,原也该谢,一身衣裳怕是不够!”
罗雨槐笑道,“大哥之意,难不成金子银子堆到十一妹妹跟前儿去?大哥不怕难为情,妹妹还怕那些个东西将十一妹妹熏臭呢!”
在此之前,她只是听从姐姐罗雨桐嘱托,看顾一个不曾见过的小姐罢了。今日之后,眼前这位卫相府的十一小姐,就成了她罗雨槐的姐妹。
几位公子见罗越被妹妹抢白,不禁笑了起来,小靖安王笑道,“被罗五小姐一说,我们可都是些俗人了!”一边说,一边笑向莫寒月见礼,问道,“十一小姐可认识本王?”
自然认识!
莫寒月心里暗叹,福身施礼,说道,“想来是谢姐姐的家人!”你自己都自称“本王”了,满大梁朝,又有几位如此年轻的王爷?
两年前的夺位之争,大梁朝元气大伤,江山震荡,谢家父子挺身而出,平稳战乱。靖安王世子谢霖一战成名,提早封爵,成就一门两王的美谈。
谢沁笑道,“十一妹妹自然是瞧见哥哥不与我见礼!”
谢霖听她称呼莫寒月为“妹妹”,不禁微微扬眉,跟着笑起,点头道,“看来,本王是多此一举!”也不再多问。
自己这个妹妹,可是这盛京城中一等一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主儿,短短时间,能将眼前这个女娃唤成“妹妹”,想来必有些缘故。
刚才莫寒月张嘴叫出“罗大公子”四字,已经心中自警。
真正的卫十一,可是个被养在相府后宅的傻子。纵然有时被人使唤出去,也不过是跑腿儿,哪有机会结识这些王孙公子?自己一口唤出他们的身份,岂不是令人起疑?
心里有了堤防,见武安侯等人再来见礼,已只是含笑还礼,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心里却不禁暗暗苦笑。
莫寒月啊莫寒月,你身为女儿家,那些千金小姐你识不了几个,这些公子王孙,你倒是都认的清清楚楚。
眼前这十几个人,不但是各大世家的公子,还是朝中的后起才俊,她莫寒月岂止是认识?他们每一个人有如何的才学武功,她竟然都了如指掌!
众人正各自见礼,就听一个不耐的声音懒洋洋的道,“不是说都是自个儿人,不必拘礼,怎么还如此麻烦?”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宇文峻没骨头一样倒在一张太师椅里,正醉眼迷蒙,手里抓着一条鹅腿啃的津津有味。
谢沁微微皱眉,低声道,“看来当真是喝的多了,你们也不管管!”几步过去,伸手在他肩头一推,说道,“喂,峻小王爷,你不是要向罗妹妹祝寿,怎么赖在这里不起?”
“唔……”峻小王爷含含糊糊的应,撑着身子坐起,笑道,“怎么,寿星来了吗?”抛下鹅腿,满是油腻的手抓起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从案后绕出,却斜斜的向扶奕走去,说道,“敬寿星酒!”
扶奕好笑,一把拉过罗雨槐,说道,“她才是寿星呢!”
“哦!”峻小王爷伸长脖子,仔细向罗雨槐脸上瞧了几眼,点头道,“嗯!嗯!一样!都一样!”将酒杯向罗雨槐面前一送,说道,“祝罗五小姐寿与天齐,仙福永享……”
这什么不伦不类的!
众小姐、公子顿时哭笑不得,罗越将他手中杯子接过,笑道,“承峻小王爷吉言,罗越替舍妹谢过!”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宇文峻倒不管是谁喝了酒,伸出一只油手在罗越肩头一拍,说道,“罗小姐大喜,怎么只有人唱曲儿,却没有大戏?”一件上好的锦袍,顿时五指油印。
什么大喜?
孙灵儿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凑到罗雨槐耳畔,轻声道,“这位峻小王爷怕是只道姐姐出嫁呢!”
“不许胡说!”罗雨槐顿时涨红一张小脸儿,反肘撞她一下。
罗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等峻小王爷大喜时,我们大唱他*十来天!”将他爪子从自己肩头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