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妹妹不必多礼!”二公子卫敬飞连忙摆手,许是觉得这动作不适他的身份,将胸一挺,又微微抬手。
莫寒月微微勾唇,抬身站起。
卫东亭向她瞧了一瞬,才慢慢道,“你二哥如今在御林军中供职,等闲并不回来,你也年长一岁,该跟着你母亲学着管管府里的事!”
瞧眼前这一双儿女,卫丞相心里暗叹。儿子那个样子倒也罢了,至少人还机警,可这个女儿却是个傻子,又如何能管府里的事?
可是他纵不多问,也知道这些儿子、女儿间对这嫡庶之争甚为激烈,卫敬言之死虽然未必与这个傻子有关,却难免是旁的儿子所为。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卫敬言已死,如果追究下去,再搭上一个两个,又该如何?
也只能任那事过去,将正房里安上一对儿女,将府里的事交出去一些,用以压制旁的兄弟姐妹,或者争执还小一些。
莫寒月倒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微微挑眉。还没有等她应,二公子卫敬飞已连声道,“爹爹放心,儿子虽然要当值,总还会抽空回府,多做照应!”
卫东亭听他这话说的周到,微微点头,眸中露出些赞赏,却道,“如今为父还算硬朗,倒不打紧,你还是顾着差事的好!”
卫敬飞躬身应命,说道,“儿子知道!”
卫东亭见莫寒月不语,又向她望来,唤道,“十一!”
这片刻功夫,莫寒月心中已念头暗转。
经过这大半年的功夫,她每每在人前露出些锋芒,并没有人对她起疑,或者,是该走出来的时候了!
听到卫东亭又唤,当即施礼,说道,“十一该当为母亲分忧!”
卫东亭听这话还像些样子,轻轻点头,转向侯氏,说道,“夫人,又要辛苦你了!”想着逝去的卫敬言,不由暗叹。
要用多久,才能再栽培出那样一个儿子?
侯氏想着要自己教导这个傻子执家,心里就说不出的烦燥,皱眉道,“如今虽说是我管着中馈,实则也全赖芳草、紫萱、习妈妈相助。如今十一要学持家,也交给她们带着就是!”
这个懒婆娘!
卫东亭无奈,只得点头,向她身后侍立的紫萱和门口立着的芳草道,“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多替她多操些心罢!”
夫人身子壮的和条牛一样,怎么说身子不好?
两名丫鬟听到这个托词,不禁好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齐齐福身应命,说道,“相爷放心,奴婢自会引导十一小姐!”
卫东亭点头,见此事说妥,瞧这二人立在面前,总不能如意,微微皱眉,摆手道,“你们去罢!”
二人奉命,各自见礼退出正房。
芳草跟着出来,先向卫敬飞一礼,才向莫寒月道,“十一小姐,相爷既有了话,就请小姐从明日起,到正房来用早膳,学着发落府里的事务!”
这可有事做了!
莫寒月微微扬眉,点头道,“十一知道,多谢芳草姐姐!”
夏儿立在门外,早将屋子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一听之下,不禁大喜,忙上前向芳草行礼,说道,“日后小姐还要赖几位姐姐照应!”
芳草点头,忙将她扶住,含笑道,“十一小姐是这府里正牌的小姐,也是我们主子,夏儿妹妹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携着她的手,送莫寒月出门。
莫寒月谢过芳草,仍带着夏儿往院子里去。
刚刚走出正房不远,斜刺里一个人出来,唤道,“十一妹妹!”
莫寒月不防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才瞧清是二公子卫敬飞,不由微微皱眉,浅施一礼,问道,“二哥找十一有事?”
卫敬飞向她咧嘴一笑,笑容中带出些讨好,说道,“十一妹妹,这府里,我只一个,你也只一个,再没有旁的亲姐姐、亲弟弟的,如今我们都放在母亲屋里,日后就是亲兄妹了!”
莫寒月瞧他涎笑的脸,心里不禁有一些厌烦,点头漫应道,“是啊,方才爹爹说过!”
就算是又能如何,一个嫡庶子,一个嫡庶女,难不成还有什么可以共话?
卫敬飞却听不出她话里的敷衍,更向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方才爹爹要十一妹妹学着管府里的事,我们母亲又是那性子……”
见他凑近,莫寒月大感不适,微微皱眉,正想喝止,哪知道刚吸一口气,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躁臭味儿。莫寒月不防,一口气几乎转不过来,忙退后两步,皱眉向他注视。
这位是什么情况,堂堂相府公子,是有几个月不沐浴吗?怎么身上有如此大的味道?
可是……
莫寒月垂目向他打量。蜀锦的长袍,云锻的鞋子,都是干净平整,所用竟然比卫敬言还华贵三分,断不像是个缺人打理的。
那这是……
她这里暗暗寻思,那里卫敬飞还是浑然不觉,见她退开,又跟过两步,接着道,“妹妹这一掌家,府里大小事务接过不说,这银钱来往,想来也会交到妹妹手里,先不说我们旁处的产业,单只盛京城内,就是好大的一笔收入。”
这位这是刚刚进了正房,就来算计府里的银子?
莫寒月嗅着他身上那强烈的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又退后两步,说道,“二哥,这府里的事,十一还不曾打理过一日,二哥的话,十一实在不懂,不如回头回过母亲可好?”
卫敬飞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你如今不懂,日后慢慢自然会懂,又回母亲做什么?”
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