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院子里小丫鬟一阵乱跑,夏儿来不及回禀,径直挑帘子冲进门来,连声道,“小姐小姐,主子,你快些儿罢!”一边嚷,一边冲进里间,将莫寒月的衣裳一顿乱翻。
莫寒月瞠目,说道,“这是怎么了?”
一旁立着的丹枫也微微扬眉,问道,“夏儿,你做什么?”
虽然说以前这院子里的丫鬟不如何懂得规矩,可是也不至于如此无礼。
夏儿回头,见莫寒月还在那里坐着,急的连连跺脚,说道,“小姐,快起来换衣裳罢!”
莫寒月奇道,“好端端的,我换衣服做什么?”
夏儿急的跺脚,说道,“小姐,前边儿有信儿来,说是有圣旨!”
“什么?”莫寒月大奇,回头与扶奕对视一眼。
还没等她细问,就听门外已有前院的小厮回道,“十一小姐,宫里有圣旨来,相爷请小姐速速去前院接旨!”
“真有圣旨?”莫寒月扬眉,却并不急乱,向丹枫轻轻点头。
丹枫会意,扬声道,“知道了,小姐换身儿衣裳就去!”
扶奕一脸惊诧,说道,“怎么特意唤妹妹过去?”
莫寒月起身,一边由夏儿服侍更衣,一边道,“想来是与妹妹有些干系,姐姐不如坐坐?”
扶奕双手连摇,说道,“有那许多人见我进府,若传出去,岂不是蔑视君王?”
依礼,有圣旨上门,相府阖府上下都要前去听旨,包括进府的宾客也在其中。
莫寒月心中不以为然,却并不好强阻,点了点头,见收拾妥当,出门向前院去。
而东偏院里,卫相府众姐妹也早得信儿,听说卫东亭特意使人唤这个傻子,都是又嫉又羡,暗暗盼望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敢耽搁,见莫寒月出来,跟着她一同向前院赶去。
前院里,传旨太监一盏茶饮尽,也不见莫寒月前来,不禁挑眉,向卫东亭笑道,“奴才向来听说相府的园子修的精美,不想还极深!”
卫东亭也等的冒汗,苦笑道,“公公,本相这小女喜欢清静,住的偏远一些罢了,公公还请再等等!”
传旨太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这出入府门,岂不是不便?”
卫东亭点头,说道,“公公说的是,原是不料会有此恩遇!”
在去年中秋之前,庶女都只是养在后宅,到年岁许户人家打发出嫁,又哪里会到各府走动,更没有机缘进宫。
侯氏皱眉,说道,“那丫头也是固执,总不爱见人!”想着她以后帮忙理家,所住的院子离前边这么远,岂不是很不方便?
正说着,就听门外小厮回道,“相爷,十一小姐来了!”
卫东亭连忙起身,向太监行礼,说道,“劳公公久等!”
太监拍手,说道,“得勒,还请相爷快些听旨吧,奴才也好回去复命!”
卫东亭不敢耽搁,引着太监出厅,在阶上香案后立下,自己才奔下阶去,当先在院子中跪倒。
侯氏跟着出厅,见莫寒月、扶奕并肩而来,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大群庶女,忙道,“十一,还不快着些!”
莫寒月微微一笑,脚下仍然不疾不缓,从容不迫,走到卫东亭身后,向传旨太监微微福身,说道,“十一来迟,有劳公公久等!”裙摆微掀,款款跪倒。
传旨太监微微扬眉,目光里就露出些赞许。
这位十一小姐虽然也是庶出,年纪幼小,可是看她举止端庄,与她身后那群急匆匆的庶女相比,就显出一丝端华之气。果然不愧是出身大家,这泽州府墨家对女儿的教养,可明显在卫相府之上啊!
心里赞叹一番,见卫相府上上下下已齐齐跪倒,这才清清嗓子,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展开,读道,“诏:丞相卫东亭诗书传家,教导有方,令朕得贤后贤妃,国得皇后国母。其女十一前获罪禁足,其后有相救龙嗣之功,特赦前罪,以慰丞相丧子之痛,钦此!”
也就是说,卫东亭死了儿子,赦你女儿的罪以做补偿。
卫东亭舌底泛苦,却只能俯首磕头,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莫寒月心里暗暗好笑。死一个卫敬言,倒不料减了自己的禁足。脸上不动声色,也跟着磕下头去,说道,“臣女谢皇上!”
在她身后的卫盈秀却又惊又怒,俯身拜倒,忍不住暗暗咬牙。
自己的哥哥丧命,为何得好处的竟然是这个傻子?
传旨太监等众人三拜,将圣旨交到卫东亭手上,说道,“丞相,节哀!”
卫东亭强撑笑意,说道,“多谢公公!”双手接过圣旨起身,命管家封上赏银,才又问道,“公公,皇上这旨意……”
堂堂皇帝,一国之君,劳师动众的颁旨,就是为了赦一个臣子之女的禁足?
传旨太监一笑,叹道,“相爷,皇上体恤相爷失子之痛,有心要给旁的公子一些封赏,可是二公子刚进御林军,旁的公子也没有功名,实在无法封赏。至于小姐们,也只十一小姐是嫡女,偏偏又年幼……”
这皇帝奖赏一个臣子,也是煞费苦心啊!
莫寒月忍不住好笑,心里又不禁暗暗诧异。
以她对宇文青峰的了解,纵然他娶了卫东亭两个女儿,也未必会伤脑筋去慰他什么失子之痛。
果然,她念头还没有转过,就见传旨太监转身向她一礼,说道,“十一小姐,奴才代谢贵人传话,说十一小姐进宫谢恩时,别忘了去云翔殿坐坐!”
莫寒月心头一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