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敬飞忙追出亭去,说道,“十一妹妹,你一向帮着二哥,今日怎么说出这些话来?”
莫寒月回头,冷笑道,“二哥,夫纲不振,家宅不宁,若二哥连自个儿屋子里的事都不能了,也枉废十一为二哥费心,日后有事,不必再来与十一商议!”再不多看她一眼,唤上丹枫,径直扬长而去。
眼看她决然而去,卫敬飞顿时心头一凉。
他心里明白,若没有莫寒月相助,纵然他养在侯氏名下,变成嫡子,也断断难以走到今日。
日后她不再助他也倒罢了,若是转而去助卫敬行……
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心惊,呆立片刻,喃喃道,“夫纲不振,家宅不宁……夫纲不振,家宅不宁……”
连念几回,慢慢点头,说道,“不错!若任由她如此,我卫敬飞如何见人!”想到这三日受到的羞辱,顿时心生横念,大步向园外去。
第二日一早,莫寒月刚刚练功回来,丹枫就随后跟来,悄声笑道,“小姐,方才那边传来消息,二公子屋子里,果然闹一整夜。”
“是吗?”莫寒月微笑,唤夏儿服侍,收拾妥当,向园外来。
侯氏见到她来,不禁微微扬眉,向外张望,皱眉道,“怎么楠儿还不来!”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二嫂新婚,想来还不习惯!”服侍她脱去首饰,净手用膳。
直到二人膳罢前往前院,才见侯楠扶着丫鬟踉踉跄跄赶来,白着一张脸道,“姑母,楠儿一时睡过……”
侯氏皱眉,摆手道,“罢了!”脸上就带出些不悦。
莫寒月含笑向她见礼,说道,“二嫂辛苦!”眸光在她双腿一扫。
这话旁人听来,似是给侯楠早起道乏,可是落在侯楠眼里,却是又一层意思,顿时脸色惨白,又实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好勉强还礼。
前边处置过府里的事,莫寒月将习妈妈整好的帐册取过,推到侯楠面前,说道,“日后府里的事交给嫂嫂,十一也能松一口气,这是这一年多来府中的帐册,还请嫂嫂查验!”
侯楠微一迟疑,伸手压上帐册,说道,“往日偏劳妹妹……”
哪知她话说半句,就听侯氏道,“楠儿刚刚进门,这府里的事,且要学一阵子,我又身子不好,十一还是不要躲懒!”
这话已经不是那天的话头。
侯楠是极看得出眉眼高低之人,闻言微微抿唇,又将帐册推回,说道,“母亲说的是,十一妹妹理府中的事日久,我不过初来,哪里就能全数接手,这帐册,还是妹妹留着罢!”
她倒乖觉的很!
莫寒月微微扬眉,含笑道,“二嫂说哪里的话,往日府里只有母亲一人主事,十一怕母亲辛苦,才勉强分忧,如今有了嫂嫂,怎么还能留在十一手上!”说完再将帐册推回。
侯楠向侯氏望去一眼,见她并不说话,强笑道,“纵然如此,我要熟悉府中事务,总也要假以时日,如今连各位管事尚认不全,岂不是无从下手?”又将帐册推回。
侯氏听二人推让,倒觉满意,微微点头,说道,“楠儿初来,果然不能一下子接手,十一,你还要多费些神才是!”
莫寒月见她说话,含笑应过,也不再推让,命人将帐册收起。
侯楠眼看着到手的掌家之权就这么轻易让出去,不禁暗暗咬唇,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此事说定,二人同送侯氏回后宅,道过安一前一后出来。
侯楠侧头向莫寒月一望,冷笑道,“十一妹妹当真是好手段,竟将母亲哄的团团转!”
本来侯氏是她的亲姑母,该向着她些,哪知道不知为何,今日竟会冷了脸色。
她又哪里知道,侯氏虽是喜欢小辈在她面前立规矩的,今日她过时辰不来,侯氏已有恼意。
莫寒月浅浅一笑,说道,“嫂嫂说哪里话?母亲纵然信得过十一,十一又如何和嫂嫂相比?”向她浅施一礼,转身离去。
进入园子,丹枫左右瞧无人,跟上两步,低声笑道,“小姐,奴婢问过,昨夜二公子发横,竟然命人将她的六个丫鬟齐齐绑了,四个小丫鬟赏给随从享用,自个儿收了两个大丫鬟,竟然就当着奴才的面儿,将她……”话说半句,红着脸闭嘴。
莫寒月闻言,也不禁咋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说道,“难怪!难怪她今日脸色如此难看。”
也只有卫敬飞那样出身的人,才会施出这种下作手段!
丹枫轻声道,“如此一来,她带来的丫鬟再不敢助她与二公子做对,她在旁的奴才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日后纵然当家,又何处去立当家少夫人的威风?”
“自作自受!”莫寒月冷笑,抬头望向相府上空渐渐升起的朝阳,喃喃道,“侯楠,从此之后,你陷身相府,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隔过几日,叶弄笛到府,莫寒月见她脸色不好,忙携她进自己屋子,问道,“叶姐姐,可是发生什么事?”
叶弄笛微微摇头,默然片刻,才轻声道,“中秋那日,皇上……皇上临幸了谢姐姐!”
莫寒月心头一窒,低声道,“谢姐姐她……可还好?”
从去年谢沁进宫,就知道此事必不可勉,只是不知当真走到这一步,谢沁是不是能够忍受?
叶弄笛微微摇头,默默垂下泪来,轻声道,“十一妹妹,你知道她求我什么吗?”
“什么?”莫寒月低问。
叶弄笛低声道,“她……她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