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宇文峻当皇子一同对待啊!
卫东亭当先回神,忙掀袍跪倒,大声道,“皇上英明仁德,万岁万万岁!”
大多官员终究在朝多年,闻言也即刻回过神来,跟着跪倒,大声道,“皇上仁德,万岁万万岁!”
宇文峻也微觉意外,却只是剑眉淡挑,跟着俯首,说道,“臣谢皇上隆恩!”
宇文青峰点头,伸手相扶,说道,“起来罢,朕膝下无子,峻儿长成,日后我大梁江山,还要有所倚重!”
一个礼部,就叫倚重?
宇文峻神色没有一瞬微动,随着他的手势站起,躬身道,“峻儿自当为皇叔分忧!”
若不是知道峻王只是一个皇室质子,这一问一答,还当真会以为,这皇帝对峻王如何看重。
可这念头,众臣也只在脑中一绕,又有哪一个敢有所表露,见宇文峻话落,立时齐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
下立的侍卫、御林军也齐齐跪倒,轰然高呼。
宇文青峰挺然立在高台上,听高呼声一声一声传出,满意点头,侧头向宇文峻一笑,说道,“今日宫中设宴,为你庆祝,峻儿先随朕更衣罢!”握住他的手,向阶下而来。
承恩殿内,各府诰命、小姐齐集,三五成群,与各自交好的姐妹说笑。
见侯氏、莫寒月带着卫相府的四个庶女进来,罗雨槐等人上前给侯氏见过礼,将莫寒月拉过一旁,悄声道,“怎么今日你们府上这几位也来了?不怕再丢脸?”
卫相夫人最好颜面,官室内眷无人不知。
莫寒月抿唇,浅笑道,“瞧着年岁渐长,总不成不见人吧!”含笑与众姐妹见礼。
孙灵儿向她打量几眼,在她肩上比比,笑道,“几日不见,十一妹妹又长高些,竟快赶上我了!”
莫寒月抿唇,好笑道,“你原本也大不了我许多,纵然赶上,有什么稀奇?”
罗雨槐点头,说道,“我倒不见你长高,倒是比原来丰润一些。”
原来的卫十一,恐怕难得几顿饱饭,亏了身子罢!
莫寒月心中暗叹,“嗯”的一声,转向罗雨槐问道,“罗四姐姐可好?”
算来罗雨蔷出嫁也已有一年。
罗雨槐低笑一声,说道,“好!当初出嫁,哭的什么似的,前几日有人进京,捎来家信,也不知道通篇提到姐夫多少回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容家世代公卿,如今虽不在朝,可也还是旺族,罗四姐姐能得容大公子爱重,再不会有什么为难!”
叶弄笛推傅飞雪,笑道,“你瞧瞧,纵然出嫁,也未必不好,你也赶紧着些儿!”
傅飞雪脸色微红,呵手指挠她痒,笑道,“你这小蹄子,倒是你快一个我瞧!”
莫寒月扬眉,笑道,“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典故?”
扶奕静静的笑,说道,“傅姐姐也在议亲了,可是她东挑西挑,将萧二公子指使的团团转,就是不应!”
莫寒月大喜,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孟光接了梁红案,竟瞒着我!”上前拽住傅飞雪不放,笑道,“傅姐姐,十一可不饶你!”
傅飞雪忙道,“哪个瞒你,这不是还没谱儿的事?”
叶弄笛抿唇笑,说道,“十一妹妹不知,就是罗四姐姐出嫁时,这两个人与孙大公子斗酒,自小儿认得也不见如何,那一下倒对了眉眼。”
孙灵儿掩唇,笑道,“我大哥倒成了媒人呢,你们也不敬谢媒酒吗?”
傅飞雪本是爽落的性子,听姐妹几人取笑,咬唇道,“你们这个时候拿我取笑,怕没有你们的时候。”
孙灵儿笑道,“你吓唬叶姐姐、扶姐姐罢,我和十一妹妹还早,却不惧你!”
这一句话,叶弄笛、扶奕二人脸色顿时一黯,默然不语,罗雨槐忙将话岔开,说道,“这好一会儿,只顾笑闹,堵着殿门,还是寻处坐罢!”
姐妹几个向殿内来,莫寒月握住傅飞雪的手,轻声问道,“可曾听萧二公子说起,萧大姐姐如何?”
傅飞雪轻叹一声,说道,“还能如何?成日呆在府里,任谁也叫不出去,上回见,倒是清明许多,还提起你,要我给你道声儿谢呢!”
自然是指找到莫二公子坟苎的事。
莫寒月默然,轻声叹道,“何来她谢我?都是我的错!”只是这一句声音极轻,一句话出口,消失在叹息中,并没有人听到。
再隔一会儿,坤元殿内的情形,已有小太监传报过来,扬声道,“皇上已为峻小王爷授冠,封为峻王,掌管礼部!”
姐妹几人大出意外,扶奕轻声道,“他也算熬出头了!”
一个皇室质子,当这空壳子王爷整整六年,如今竟能手握实权,可不是熬出头了?
莫寒月微愕之后,却不禁心底冷笑。
礼部?
虽说礼部的事务离皇帝最近,涉皇室最深,可也是最不会牵动朝堂的一部。宇文青峰这么做,看似是令宇文峻入朝问政,实则对他仍然深怀戒备,此举不过是为了堵言官悠悠之口。
罗雨槐也想到此节,轻叹一声,说道,“总强过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好!”
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过是他的伪装,当真不知道,日后套上这掌管礼部的帽子,他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
只是这些话,又岂能宣之于口?
莫寒月抿唇,点头道,“至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