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伴驾,本就没有许多事情可做,公子、小姐们接到帖子,都是欣然前往。
入夜,大营外的草原上,燃起熊熊篝火。篝火四周不设案几,只在中间将几条长案拼起,放着美酒佳肴,供众人自个儿取用。
月琉璃坐在莫寒月和罗雨槐之间,听二人讲述盛京风情,脸上露出一丝向往,说道,“我初来草原,见到哈萨族人装扮,原想着要好生见识一番你们大梁的盛世繁华,如今却想,能在这草原上,平平静静的与自己心爱之人终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罗雨槐见她说话率性,也颇为喜欢,含笑道,“盛京虽远,也不过十几日路程,琉璃姑娘想要见识,让哲加王子相伴就是,到了盛京,自有我们照应。”
月琉璃摇头,回头向不远处的行宫一望,轻叹一声,说道,“往日是这么想,可是这几日发生这许多事,又……又见过拥月公主,我才知道,皇宫内院,那繁华背后,都藏着怎样的污秽阴谋。不去了!”
轻轻摇头,语气却说的极为决断,跟着又吐一吐舌头,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若当真搅入后宫和朝堂的纷争,怕活不过第二集!”
什么是第二集?
莫寒月和罗雨槐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解。
“就是……”月琉璃自知说走了嘴,侧头想一想,不禁笑起来,说道,“就是你们瞧的大戏,必是出来晃一晃就挂掉的小角色!”
哦!
二人恍然。
这位琉璃姑娘,嘴里这词还当真是新鲜的很。
罗雨槐好奇,问道,“琉璃姑娘,你家乡是哪里,怎么会到草原来?不回去了吗?”
“我家乡……”琉璃眸光一黯,抬头望着天上闪亮的星辰,喃喃道,“若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信吗?或者,我是天上来的呢!”
“噗……”罗雨槐轻笑,推她道,“啊哟,原来是个神仙呢!”想她必有不得己的隐情,倒不再问。
莫寒月却眉心突的一跳,望向她的眸色骤深。
如果是在前世,她断断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必定也如罗雨槐一样,当成一个笑话,或者是一个托辞。
可是,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说,还有另一个世界,生活着和自己一样的人,会因为什么跑来这个世界,虽说难懂,却也不会完全不信。
这里三人说笑,那一边叶弄笛和孙灵儿坐在一起,不断心不在焉的望向大营的大门。
傅飞雪瞧见,起身过来,推她道,“她不来,我们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去请?妹妹倒不如自个儿放开怀抱,好生乐乐才是,横竖不是你对不住她!”
叶弄笛轻叹一声,摇头道,“今日她不来,难不成,日后是不与我们相见的?”
孙灵儿皱眉,说道,“当真不知道扶姐姐心里想什么?难不成,她当真要把自个儿藏起来,等景郡王回来?可是景郡王也说,此一去,或者十年八年不归,更何况,也不曾应她什么,如此下去,岂不是把年华虚掷?”
终究是自小儿一起长大的姐妹,傅飞雪心里虽恼,却仍忍不住关切,闻言默然,微微皱眉,也忍不住向大营门口望去一眼。
那边罗雨槐瞧见,不禁轻叹一声,说道,“扶妹妹终究是没来!”
莫寒月抬头向叶弄笛细望去一眼,微微摇头,说道,“许是她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罢了,过几日我们再请就是!”
正说着话,只听身后丹枫轻声道,“小姐,扶大小姐来了!”
莫寒月、罗雨槐一怔,同时回头,果然见大营大门内,扶奕一袭亮蓝长裙,正带着丫鬟款款而来。
叶弄笛看到,忙一跃而起,迎上去握住她手,含笑道,“听说你身子不好,还道你不能来!”
扶奕见她神情亲密,微微抿唇,含笑道,“妹妹不过是一时疏懒,倒教姐姐惦记!”神色自然随意,竟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着她向篝火边来。
傅飞雪见到她,倒不禁有些尴尬。但她性子率直,最是藏不住话,等她与众人见过礼坐下,忍不住道,“今日妹妹行事虽然不妥,姐姐说话也不中听,妹妹莫恼!”
扶奕向她一望,淡淡含笑,说道,“原是妹妹行事有偏差,姐姐对妹妹深责,不过也是为了妹妹罢了,又岂有妹妹恼了姐姐的道理?”
傅飞雪听她语气轻缓,神情淡然,也似当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到一些疏离,再说几句,就已无话可说。
叶弄笛却握着扶奕的手,努力寻话来说,只是绝口不提“景郡王”三字。
那边莫寒月将几人情形收入眼底,不禁暗暗叹气。
日后这段糊涂情事不管如何了解,扶奕和几人之间的姐妹之情,终究有了裂痕,纵然叶弄笛拼命修补,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里小姐们各自谈天说地,那边哲加和峻王已斗起酒来,二人推杯换盏,转眼已有十几盏下肚。
小静安王看的摇头,笑道,“峻王,你虽称千杯不醉,可是如何能与哲加王子相比,还是不用比了罢!”
哲加大手一摆,说道,“峻王如何豪爽,才是真男儿,伟丈夫,醉又何妨?”
峻王唇角笑意满满,连连点头,说道,“平日本王要图一醉而不可得,今日遇到哲加王子,当图一醉方休!”说完,连声唤人将酒盏撤去,换成大碗。
这里罗雨槐见这情形,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他自个儿说自个儿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