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已经停的够久,远处拿着火把的人也跨过了月门,眼见着就要进这个小花园,她要是再不跑可就得被抓当场了。
峨眉轻蹙,林漪踢掉了泥地边的脚印,便从石子小路噔噔噔绕回了宴会厅。
躲在工具房后边的裴思衍可说是看了一场好戏,见着林漪走了,他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走出,走到张老四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似乎在检查张老四到底死了没。
张老四半点反应也无,看起来就是死透了。
可惜裴思衍并不那么想,他蹲下身子,低下头来,拉着张老四的头发就把他给拎了起来。
“别装了。”他如是说,面上波澜不惊。
张老四充耳不闻,半点声息也无。
裴思衍轻笑,手托着他的脑袋慢慢把他半抱进了怀里,“如果学了软骨功还那么容易被扭断脖子,那你这些年在道上是不是也算白混了?”
话音刚落,张老四猛地张开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打紧。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有什么遗言?”
“……”
“这么些年,作恶多端,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你和她是一伙儿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来收拾战场的。”
笑的像个恶魔,裴思衍冰凉的手已经摸上了张老四的脖颈。他一手抬着他的下颌,一手按着他的锁骨,似乎打算和林漪一样扭断他的脖子。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张老四抬手就准备挣脱钳制,嘴上还不忘嗤笑,“你都说了我学过软骨功,现在还想来扭断我的脖子?你是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
显然没把裴思衍的话语当真,而且光亮越来越近,张老四都能看清裴思衍的脸,一眼就知道了裴思衍的身份。
想来,裴思衍这样的首富,根本就不会跟他这种小人物一般计较才是。
越发觉得裴思衍就是跟他闹着玩,张老四身体一松,刚要寒暄两句,就被狠狠拉住了脖子。
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张老四想说话都说不出口,揪着裴思衍的袖子口,把他的衣服够抠破了两个洞。
“扭脖子当然不能让你死。”
但是如果我把你的头给摘了呢?
未出口的话随着他的动作应声而响,这一次张老四的骨骼已经咔咔作响,他双眼翻白,想要制止裴思衍的动作都不行,只觉得从肩膀到脖子一阵彻骨的疼痛,好像硬生生地要把他的身体都分开。
挣扎着想要挣脱,脚下的泥地都被他蹬出了一个坑,可裴思衍的力气大的出奇,一米九的张老四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睁睁地被剧痛折磨的昏死过去,张老四在昏厥之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相可怖。
将将好的时间,那边的救援者也已经赶到。可拿着火把一照,救援者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满地的鲜血汩汩而流,浸的芭蕉地里透出黑红的妖冶,叫人打从脚底心里生出寒意。
裴思衍像个没事人似的拍了拍手,怀里抱着的脑袋在他起身的时候骨碌碌地滚到对面,正正好好对着救援者的方向,七窍流血,双目爆凸,整张脸都发着青紫,看起来就叫人瘆的慌
几个承受力差的家仆已经支撑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其余几人,也是面色发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止也止不住,两股战战都快要站不稳了。
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脏污,裴思衍脱了西装,盖住了张老四的尸体,寒风一打,把他的脸照的越发清俊逼人,“别慌,只是私人恩怨,把人收拾了先送回张府吧。”
说的真是一本正经有条不紊。
家仆脚下一软,惊叫着往来路奔去,“啊啊啊,不好啦,杀人啦!”
“老爷,老爷!花圃,花圃有个变态杀人啦!!!”
“……”
慌里慌张就往宴会厅里跑,里头的舞会都不得不停了下来。柳老爷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是明摆着来给他丢人啊?
想也没想就把来人踹下了台阶,柳老爷给小厮使了个眼色,指使他们先把门给关上,隔绝了里头探究的视线。
无论怎样,这动静都太大了,里头的人一时间都被八卦纷纷吸引,也没了跳舞的心思,涌到了落地窗旁就偷眼看着外面的情况。
后面跟来的家仆一个接着一个似乎都是今天的戍守人员,看起来可不是一桩小事呢。
里头的人各个伸长了脖子,可距离隔的不算近,柳老爷又故意压低了声音,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让他们怪着急的。
“诶,漪漪,你说是出什么事儿了?谁被杀了,他们那么慌张?”李家大小姐拉了拉林漪的衣服,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林漪不置可否,神态自如,她踮起脚望了望,前面黑压压的全是人,自然是毛都看不到,“谁知道呢,看起来总归不是桩小事。”
“可不是,大宅大户的家仆都是受过训练的,看那仆人嚷嚷的模样,指不定就是天大的事情。”
李家少奶奶也插了句嘴,学着林漪的样子想踮脚看看,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意兴阑珊地转过头来,李家少奶奶眼尖地发现了林漪衣角上的沙泥,不由弯下身来帮她拍了拍裙摆,“漪漪,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都是泥?哎呀,你腿上受伤了,蹭破了好大一块皮,哪儿给摔的啊?”
打蛇随棍上,林漪大大方方地伸出腿,果然见到大腿后边到膝盖往下被蹭破了好大一块。
“诶,居然摔的那么严重。”